章回点头道:“父亲说的一点不错。坦之信上说,寿广兰故意从家塾以及青溪书院附学的墨客秀才里为二蜜斯择婿。但是本年乡试,两边书院加起来都没有几个落第。独一一个上榜的,名次在榜末不说,已经三十出头,单年纪就比二蜜斯大了十多岁,传闻了动静,竟还觍着颜上门求娶。恰好寿广兰还成心。小姜太夫人本来就不满儿子儿媳明显两个嫡女,遇事尽管一味偏疼幼女。对两个孙女的婚事非常不乐意,现在更不肯次孙女再受这等委曲;对外只说二蜜斯病重,实则暗中安排,让姜坦之护送她往云南伯父寿班寿尝庆那边去——既是避婚,也是让二蜜斯散散心。坦之本来就跟他这位二表妹交好,此番眼看着她家各种,一向都替她抱不平,故意助力,现在得了姑祖母叮咛,更是名正言顺。恰阿大南下办药,也是要往云贵,结了伴一起同业顺理成章。只是就算坦之神机奇谋,也再算不到路上会有强盗劫道,算不到二蜜斯为救阿大受伤,透暴露女子身份,更加算不到阿大竟是以钟情,非二蜜斯不娶。”
这厢章回乘船经运河北上,水路简便,又日夜不息,转眼就到南京,便直奔青塘尚书府。恰黄幸下衙在家,见他来,又是欢乐又是吃惊,忙问吴太君、章太夫人等安好。温寒叙毕,章回方奉呈章望手札,奉告来意。黄幸忙请王夫人一起参议,才晓得忠献伯府三太太中秋后就往娘家探亲去了,现在正该在诸暨寿府。王夫人遂写了信,与章望、黄幸等所写手札一起,命亲信人连夜送去。章回这才前去拜见教员黄肃,随往明阳书院待客会文,到南京国子监接表弟黄象回府等等。比及了十五日,与黄幸一家、黄肃一齐坐船回常州不提。
章望道:“也不是甚么大事。就是大奶奶才刚说本身的话,有些改不了的偏疼。”说得洪氏忍不住又瞪他,又要笑,一不留意就呛了一口气咳嗽起来。章望赶紧帮她叩背顺气,好轻易止住,这才渐渐地奉告道:“寿芩有四个女儿,最大的和最小的都是庶出,中间两个是嫡出。别的也未几说,就这两个嫡出女儿,他伉俪两个常日对待就很有些分歧,传闻是不拘甚么事情,做父母的都一味偏着小的。”
洪氏被说得也笑了,只是到底另有些担忧,握了章望的手道:“不是我不肯信赖人——大爷不消说了,英哥儿更是我亲生的儿子,行事分寸向来晓得,真有非常要紧的事情,也不会不跟我通气;不特地奉告我,要么是大小无关的,要么是我晓得了也无益的。只是明天这一桩,到底干系到我娘家。阿大又是跟英哥儿从小一起玩到大,在我们家的时候最多,实在比别的侄子侄女都更靠近些。我也晓得本身是偏疼的,但是又改不了。”
章望看到这里,点头道:“本来如此。寿家肯默许姊妹易嫁,天然是因为想着有我们家作底。恰好就是六月尾七月初,扬州那一番天翻地覆,多少了不得的事情闹出来,我们家也跟范家定了亲,诸暨那边一时却不能晓得。”因向章回笑道:“这个原因,公然是不能让你母亲、哥哥并嫂子晓得。就算你哥哥嫂子宽解不介怀,你母亲倒是个最护短。要晓得寿芩竟把你哥哥当个递补备用,别管他寿家甚么名誉家世,头一个就要看不上了。”
洪氏听了就笑道:“同胞骨肉,父母偏疼小的再常见不过。这能算甚么?且英哥儿前头也说过,为的兄弟姊妹多,这寿雁娘小时候是在伯父母跟前的时候更长些,和父母姊妹没那么亲也普通。甚么大事,就值得你们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