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楷则把茶端起来,喝了一口,遂向那两个小厮顺儿、凭儿笑问道:“刚才听你们说的热烈,但是有甚么消息?”
珍珠和他两个闻言立即笑起来:“表少爷是甚么人?那里就出错的。”
珍珠笑道:“他们随便混吃的东西,如何好拿给爷?”催促扣儿快去。一边把桌子上粗粗清算两遍,让谢楷在桌边坐下,再取两个小的脚踏,并一张杌子安在近前给顺儿、凭儿。两个就在脚踏上坐了,把袖来的栗子放在杌子上。
那凭儿自不知贰心内里一时诸多想头,听到这般说,只当是至心嘉奖,顿时就得了意,笑道:“就是少爷这句话。我们每日在家,跟出去的少,但是老爷太承平常便不消人?家里短长,人来人去,我们也都跟着看着,天长日久的总也能长些儿见地。章家大爷、大奶奶常来常往,我们不时见着,天然晓得。真真是老爷太太普通的高贵好人儿,模样又清俊,言行又利落,待下又慷慨广大……”
珍珠回道:“这两个俱是一甜一咸。甜的是蜜渍的。那咸的梅子是盐渍的,很有些咸酸干劲。橄榄倒是配了十好几样药草制成的,入口味道冲,又有些辛辣,但对吃了酒肉、须醒神克化的人是顶好的。”
那凭儿笑道:“表少爷感觉不信?但就随便问这延陵城里哪一个,都晓得我们老爷和章家大爷最好。不管诗会、书社、琴棋雅集,或者天宁寺里谈佛说法,白龙观中论道讲经,又或者城外踏青,运河边游兴,关帝庙旁灯市夜集,老爷都是同的章家大爷一道。常日两家子走动也多,每月里少说也要相互走个五六七八趟的。碰到老爷或章家大爷有兴趣的时候,接连三日五日地畴昔过来也是有的。夏月与冬月里,或是老爷邀了章家大爷到城外庄子里住,或是章家大爷请了老爷往他家庄园里去,十天半个月,便整一个月都在一处也不希奇。老爷凡是得了奇怪物儿,吃的玩的赏看的,能分的需求分与他一半;章家大爷那边也是。乃至连府里用的下人也是一样。我们府里现掌勺的班徒弟,最能做各色菜蔬药膳,就是章家大爷传闻太承平常用半斋,三女人又是拿药养大的,因此特地挑了他野生的好厨师,一家子连着契一起送过来。老爷承情不过,刚好他府里尹总管的侄子讨了我们太太陪房家的周大姐,老爷太太便叫更多陪了一房畴昔。我们太太和章家大奶奶也好,两下经常走动,人前人后都极亲厚,客岁更结了干亲,三女人赶着望大奶奶叫阿姨,按着常州地头的风俗端方,已经是一家人了。如此各种的也说不尽,表少爷竟还不晓得呢!”
谢楷笑嘻嘻摆手,叫三人坐下,又让安闲吃零嘴儿。然后渐渐问顾府里人丁,大家爱好、职责管事、常日里环境照顾。又问下中午候范夫人遣潘华家的送来的东西,衣物册本安设,以及见礼打赏的银钱等事。珍珠一一答了,说家里的白叟并几个管事本来都要亲来施礼,只是上房里老爷太太留饭,时候晚了,故不敢扰,约了明日再来叩首拜谢。向谢楷转他们的话说道:“几个都说,千万谢爷的赏,当不起爷的问。凡有甚么事情爷尽管叮咛,小的们随时贡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