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听了这话,不免也心生几分顾恤。女子远嫁本就是件苦事,现在还失了子嗣,岂不更加令人痛心?
邢霜欣喜的笑了笑,扯开话题只聊家常,一来二去把邢家家底摸透以后,看儿后代儿都睡眼昏黄的,便让邢忠佳耦回房歇息,本身则去哄儿后代儿昼寝去了。
不会这么巧吧?才要上路就有了身孕了?
邢霜见钟秀面上悲怆,接着又道:“老太太老爷虽绝口不提,可我这做长媳的,总不能也不闻不问。此次你们既然要南下,我便想着让你们去刺探刺探。
邢霜是不记得邢蚰烟是甚么生日,但她必定邢蚰烟是真的要来了。
“你且歇着,待我去跟老太太通报一声,想必她也是要留你下来,到生下来了再走的。”
邢霜一听,忍不住点头:“你当这是春运期间交通堵塞呢?这才初四,哪有这么早就上路的。”
邢霜陪着笑反而回绝道:“这可使不得,被人晓得了,还只当穷亲戚来打秋风呢。他们伉俪俩又都是要脸面的,住在这府里,怕是不肯。”
邢霜站了起来,钟秀还感觉过分打搅,邢霜只让她放宽解养胎,这才出了外间。
邢霜捂着额头瞪了他一眼:“你当这后宅有那么轻易么?不客气一下,如何能放心留下来。”
贾亮却道:“你不晓得,年节过后有很多行商要入京,这道上不好走。这时候又不比我们当时,门路分摆布两边。一条道了有了一辆马车,路就要堵上好久。如果过了上元节再走,怕是走上七日才气走出都城。”
好轻易过完了年,到初四这日,贾亮便奉告邢霜,已经备好了车马。
邢霜算了算日子,这才惊觉邢蚰烟岂不是要和宝玉同一个月出世?
“四个月了?”贾亮有些惊奇:“如何这么久才发明?”
邢霜在里间也是一脸哭笑不得的抽着嘴角,数落着钟秀:“你也是个心大的,月信没来这么多时,你竟涓滴没有发觉。”
两个男人此时已经送走了太医,见邢霜出来,贾亮忙上前道:“弟妹既然有了身孕,我看这回就让忠弟先去吧。”
邢忠忸捏,不敢插嘴,但心中想着此处有姐姐照顾,反而更加妥当。因而便由着邢霜出门去通报贾母那边,本身则进了阁房去安抚媳妇。
贾亮心疼的搂了搂她,安抚道:“常日我都在外头办理应酬,并不晓得这家里甚么环境,可也看得出来你过的很辛苦。你放心,待日子好了,我便寻个别例,让你不再那么累。”
“你弟弟尽管放心的去,你弟妹留在这里才最是安然的,且府里另有太医,又有你照看,待生下来了,再让人送她去姑苏便是。”
邢霜打断他的话安抚道:“这世上哪有一帆风顺的事儿?读书人另有读个十年八年还考不中秀才的,做买卖更是如此。我不求你一去就大富大贵,只为让你堆集些经历。
“这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跑的处所多了,见得人多了,天然经历也就丰富了。今后再有甚么事儿,你有了经历也不至于着慌。再者,此人脉干系也是最首要的,金陵虽大,又都是富朱紫家,可只待在那边不过是坐井观天。
邢霜咂舌,只能对屋外叫了一声,让人告诉邢忠佳耦清算行李。
邢霜抱着丈夫内心又是心伤又是欢畅:“幸亏有你,如果没有你在,我只怕真的活不下去了。”
“如果那姑太太失了子嗣还是得宠倒也罢了,但如果姑太太受了委曲,又或是身子不好,你们定要快马加鞭派人传个信返来,也好叫这边有个筹办。”
钟秀忙一口承诺了下来,邢忠这才昂首,也承诺了下来,只是他又开口道:“我原不是做买卖的料,姐姐此次让我去做这行当,万一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