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任其火说着,神采便随之又恨又惧,俄然嘲笑:“那也无妨,我只说是帮王爷物色人物的。阿谁贾琮出海也有一二年了,也不闻声动静传来,非论他是成是败,能比得上亲王?就算封公封候,见亲王还不是矮一等?最后,这个姑子和贾琮并无何种名分吧?”
当初贾府请她进大观园,看中的是她佛法成就,而不是人,但是她当时就敢言明权势压人四字,以王夫人的朱门出身,最后却仍然下帖子来请她,能够说是请了两次。
两个长居富室之人,到此已是行动盘跚,嗓子干渴了,奴婢叩门,寺庙洒扫女尼见人多势众,不敢回绝,实在此地青苔满地,蟠香寺在玄墓山众寺庙中并不超卓,香火甚少,而当初妙玉租赁下蟠香寺,就属于她了,本来在此行动自如,但几个洒扫女尼看着,不敢获咎本地大富,或者他们硬闯,也是拦不住的。
还在低声扳谈密议,妙玉念《妙法莲华经观世音普门品》结束,侧目而视,目睹两个老头昂但是进,正襟而坐,踩脏了她地,净化了她室,甚是嫌弃讨厌,翻了个轻视白眼,不待见他们。
妙玉的水田衣与束带天然轻拂着,落日斜照墙角古梅,阿谁男人,和她一样,更成熟了。
啪嗒,一声轻响,她没发觉手中经籍掉落在刚洗过的青石台阶上,泛黄的竹纸页面与水渍粘连。
再看妙玉,过了双十韶华,且与贾琮稀有次肌肤之亲,风味天然成熟动听。别的有闺阁、烟花两种女子不常有的清傲冷傲,极易给人征服感,她一头长发垂下,身着水田衣,表面更似道人。
任其火哼哼,抚须笑道:“还请三思,我们不过是求法师进门念咒、作符,上香祷告,求个福分,只是一向找不到道行高深的。一应香火费,绝很多,若真有绝妙处,出入达官朱紫家里,还怕没聚宝盆吗?”
“唔,如此说来,倒也何尝不成,你且打头阵,我帮你打枢纽。”亓闻道正襟端坐,他毕竟在翰林院待过,只想搞些暗中手腕,以防备不测。
弘德二年辛巳晴夏,天朗气清的好气候,在上山旅游观光、汲古思今、祈福上香的来往步队中,有两位老者,作州里大士绅打扮,锦衣华服,奴婢环抱,外人未能近于前,内里一名恰是多年前与贾琮有过节的扬州大盐商任其火,这些贩子亦商亦儒,与江南士绅个人交从甚密。
就连亓闻道也这么想,点点头正色,心道:“三姑六婆,骗的不就是钱么?她能装得了几时?”
“此言差矣,大家有大家的本性,扬州瘦马是风月场中察言观色惯了的,美则美矣,久之未免有趣。而这类悠长清修、没迎来送往的女尼道姑,天赋钟灵毓秀不说,后天的苦修、参悟、不逢迎世人,又别具一种神韵,更靠近道法天然,是烟花场合中人不能比的。”
迎到二进,已是大雄宝殿,座下妙玉正在敲木鱼念佛,也不知求人护佑谁,洒扫姑子回道:“两位大富带了一群仆人,宣称要见掌院的,拦不住,迎出去了。”
任其火畅快一笑,负手而出,内心骂道:“臭表子,装甚么装,钱砸不到你,权势还压不了你吗?”
此篇持咒甚长,不见任其火答复,亓闻道转头看他,见任其火逡巡妙玉满身高低,目不转睛,啧啧称叹,竟听不见他方才所言。
“燕京忠顺王府,你也不奇怪吗?”任其火起家淡淡道,话语满含威胁。
“传闻玄墓山蟠香寺有位清丽出尘的姑子,精通佛道之法,亓兄,不见上一见,那就白来了。”任其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