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贾母最后说得咬牙切齿的几个字,金鸳鸯浑身便是一抖,她大抵猜出来老太太的意义了。方才也真是她天真了,老太太的有生之年,又如何会让她安生度过呢。甚么让她做琏二爷的房里人,那不过是让她有个那样的身份,好能害得大老爷名声尽毁,再也翻不了身罢了。
“傻孩子,我是个甚么样的人,你也该明白才是。今儿你替我做的,来日我必然有报偿。你爹妈固然都不在了,可另有哥哥嫂子和侄子侄女不是?现在他们都在京里,我天然不会虐待了他们,如此可好?”
究竟上,若问她愿不肯意,鸳鸯还真不晓得如何答复。琏二爷那样的边幅品德,再加上这几年升官办差,更加地超卓了。若说她不中意琏二爷,鸳鸯本身都说不出口,只可惜……
老太太有没有想过她金鸳鸯,做出爬灰那样的肮脏事情,又会被如何措置?除了死路一条,鸳鸯想不出别的了局。到时候,老太太恐怕一句话,都不会替她说吧。呵,这就是她忠心折侍了十来年的主子啊!
也不知是赦大老爷请的太医得力,还是恐怕本身的病情迟误了大事,抑或是孙辈们服侍得详确体贴,贾母那日看上去非常严峻的病情,不过半月风景就大有好转。虽仍旧行动不如何利索,可到底是能下床了。
“嗯,好孩子!”贾母获得了对劲的答案,即便脸上生硬摆不出笑容,却仍旧能看出志对劲满来。本日的事,是她输了一筹,可事情却还没有结束。
大老爷晓得以后,只是嗤笑一声,便将之丢在脑后。他早该想到的,贾史氏那就是命硬的主儿,如何能够等闲地便被刺激成瘫子呢。
金鸳鸯闻言,心中便是一凛,跪下给贾母磕了三个头。待她抬开端时,已经将脸上的苦涩都敛了去,忠心道:“奴婢生是老太太的人,死是老太太的鬼,全凭老太太做主。”
琏二爷家里,有头母老虎啊!
当初,平儿临出府的时候,她也特地去送过,还专门问过是如何回事。可听听平儿是如何说的,连她自个儿都不晓得是如何回事,一点眉目都没就被发还身契打发了。
说着,只见贾母艰巨地想挪一挪身子,鸳鸯赶紧扶住她,让贾母欣喜地拍拍她的手臂,道:“鸳鸯,你也瞧见了,本日这一通儿罪遭下来,我的身子怕是要不顶用了。今后不定甚么时候,便顾不上你们这些丫头了,你也该有些筹算才是。”
会死的!
“你看你这孩子,我不过是想跟你说说话罢了,可没想惹你掉眼泪儿。快擦擦,快擦擦,我瞥见不得你掉那金豆豆。”贾母见她如许真情透露,眼神不由微闪了闪,接着问道:“鸳鸯啊,眼看着你都快二十了,跟我说说,今后可有甚么筹算?”
眼看着年节更加邻近,太妃娘娘探亲的日子就在面前,荣国府高低皆忙着归省的事,倒连新年都马草率虎地筹办着。府里刚被废了两个诰命,正需求靠着太妃娘娘挣些面子,可不能有涓滴的不对。
若大老爷真是对她胶葛逼迫倒好了,那一日也不会让她丢尽了脸面,今后她也能有个下落。鸳鸯听了这话,面上不由赤红了一片,却不晓得是羞的还是恼的。同时也在内心暗恨虎魄几个,一群嘴上没门的小蹄子们,还不晓得都背着她说了多少闲话呢。
见鸳鸯不吭声掉起了眼泪,但贾母瞧着她的神采,晓得这丫头已经明白了本身的意义。就如同鸳鸯体味贾母一样,贾母一样体味鸳鸯,两人毕竟是十几年的主仆,贾母又是久历世事的,如何看不出鸳鸯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