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爹娘都已经没了,如果兄嫂再出了事,她今后另有何颜面去地下见爹娘?罢了,罢了,她这做奴婢的,不过是“认命”两个字罢了。
但是……她呢?!
金鸳鸯内心不托底,不敢等闲答话,贾母却没心机等她回应,径直道:“琏儿那孩子,本来瞧着是个不如何成器的,可现在倒是出息多了。我虽不知他办的是甚么差事,但也是堂堂的朝廷四品官。以他这个年纪,能到如许的位置,但是实属可贵,算得上是个良配了。”
“尽胡说!唉,你这孩子啊……”贾母仿佛对这答案比较对劲,抽着嘴角笑了下,“你如许的年纪,早到了配人的时候,也怪我图你的知心详确,倒是迟误了你。”
“你看你这孩子,我不过是想跟你说说话罢了,可没想惹你掉眼泪儿。快擦擦,快擦擦,我瞥见不得你掉那金豆豆。”贾母见她如许真情透露,眼神不由微闪了闪,接着问道:“鸳鸯啊,眼看着你都快二十了,跟我说说,今后可有甚么筹算?”
听着贾母最后说得咬牙切齿的几个字,金鸳鸯浑身便是一抖,她大抵猜出来老太太的意义了。方才也真是她天真了,老太太的有生之年,又如何会让她安生度过呢。甚么让她做琏二爷的房里人,那不过是让她有个那样的身份,好能害得大老爷名声尽毁,再也翻不了身罢了。
鸳鸯本还感激着贾母的好,可听了最后的那句问话,猛不丁便如一盆冰水浇下,让她顷刻间便复苏过来。当即打起精力来,一矮身跪倒在贾母床前,道:“我能有甚么筹算,全凭老太太做主。要叫我说,若能一辈子奉侍您,那才是我的福分呢。”
……
贾母的眼睛仍泛着血丝,但看着鸳鸯的目光却分外温和,还握着她的手悄悄摩挲,“还记得,当初你到我身边儿来的时候,不过是个6、七岁的小丫头电影。到现在,一转眼都已经十来年了啊。”
能够她对老太太的体味,本日既然把话说出来了,那就没筹算过问她的意义,仅只是知会她罢了。想来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被赏赐给琏二爷了吧?
当初,平儿临出府的时候,她也特地去送过,还专门问过是如何回事。可听听平儿是如何说的,连她自个儿都不晓得是如何回事,一点眉目都没就被发还身契打发了。
老太太有没有想过她金鸳鸯,做出爬灰那样的肮脏事情,又会被如何措置?除了死路一条,鸳鸯想不出别的了局。到时候,老太太恐怕一句话,都不会替她说吧。呵,这就是她忠心折侍了十来年的主子啊!
本来,她已经是琏二爷的房里人了,二爷如果分歧意,琏二奶奶也没体例硬撵人。可琏二爷的反应,就更叫民气寒了,底子连拦都没拦一下,只叫人送了张银票畴昔,就把两人的情分断了。
金鸳鸯闻言,心中便是一凛,跪下给贾母磕了三个头。待她抬开端时,已经将脸上的苦涩都敛了去,忠心道:“奴婢生是老太太的人,死是老太太的鬼,全凭老太太做主。”
说着,只见贾母艰巨地想挪一挪身子,鸳鸯赶紧扶住她,让贾母欣喜地拍拍她的手臂,道:“鸳鸯,你也瞧见了,本日这一通儿罪遭下来,我的身子怕是要不顶用了。今后不定甚么时候,便顾不上你们这些丫头了,你也该有些筹算才是。”
究竟上,若问她愿不肯意,鸳鸯还真不晓得如何答复。琏二爷那样的边幅品德,再加上这几年升官办差,更加地超卓了。若说她不中意琏二爷,鸳鸯本身都说不出口,只可惜……
会死的!
大老爷晓得以后,只是嗤笑一声,便将之丢在脑后。他早该想到的,贾史氏那就是命硬的主儿,如何能够等闲地便被刺激成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