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闻言勾起唇角一笑,仿佛对这话非常受用。但转眼就又叹了口气,一手重按在本身的小腹上,神情说不出的难过,心中暗道:“若非是我这肚子不争气,也用不着在荣庆堂受那气。我虽是孙媳妇,可好歹都还是朝廷四品诰命呢,如果膝下有了嫡子……”
不过,这会儿被儿子顺了气以后,大老爷倒是沉着了很多,旋即便感觉本身有些大题小做了。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又是在凤丫头手底下讨糊口的,想要做成甚么事还真不轻易。特别,金鸳鸯那丫头,也不像是甚么心机深沉的。
王熙凤见她出去,送了一口气,端起那枫露茶请呷两口,才道:“阿谁鸳鸯呢,可给她安排好处所了?”哼,都已经被撸了诰命,却还整日里不晓得收敛,那老太太到底是如何想的?都那样的年龄了,还不说保养天年,尽折腾个甚么劲儿呢?
正在兴头儿上的伉俪两个,顿时被扰了兴趣,赶紧翻身坐起来清算衣衫。王熙凤更是害羞带嗔地捶了贾琏一记,道:“都怨你!待会儿如果教老爷瞧出甚么来,我可没法儿活了。”
“哼,现在且让她先享用着吧,今后有她都雅的呢。那一回她遭了大老爷骂,是如何回事,阖府该晓得的怕是都晓得了。现在她倒有脸进了二爷房里,就大老爷那样的脾气,她能落下个甚么好了局?再者说,二爷现在可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甚么货品都能看得上,会感染她才怪呢。”琏二奶奶此时已没了方才的悲苦,神采间倒很有些平静对劲。
固然本身也感觉贾史氏很烦,但赦大老爷闻言还是皱了皱眉,道:“琏儿,你有甚么筹算?你可记取,你是筹算在宦途上走下去的,有些事但是不能沾的。事情只如果做过的,总会留下陈迹,说不定何时就会对你产生影响。”
琏二爷闻言在心中微哂,他这位老爹就是过用心软了。他顾忌着给别人留下余地,却也不想想人家是不是会如许对他。那老太太赏下来的金鸳鸯,恐怕更多只是个挡箭牌罢了,还不晓得埋下了甚么背工呢。如果不一次将事情了了,谁另有工夫日日防着他们不成?!
林红玉仍谨慎地为凤姐按着肩膀,口中阿谀道:“叫奴婢说啊,二爷内心只要您,奴婢跟了您这些日子,可从瞧见过二爷沾惹过别人呢。那鸳鸯固然是老太太跟前的红人,怕也入不了二爷的眼呢。”
……
这不,就是因着她没能生下儿子来,现在连老太太也逮着不放了。实在她内心也明白,老太太将鸳鸯赐给琏二,更多是为了往大房敲钉子,指不定是图谋甚么呢。但是,这钉子也是敲在她心上的啊!
内心这么想着,赦大老爷脸上总算有了笑模样,一旁的贾琏瞥见也松了口气。他家老爹也算是个异类了,当初在小汤山庄子的时候,他还当老爹是个多么莫测的人物呢,但究竟上……
“奶奶,这是您早上叮咛泡的枫露茶,您且尝尝味道够不敷。”一个身穿粉红夹袄的丫环,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端着一杯茶盏走进上房。这丫环不是旁人,名叫林红玉,乃是侯府大管家林之孝的女儿。
说到这儿,王熙凤就又要掉下泪来。她这话还真的不是虚言,这么几年都没能生下儿子来,她现在但是心虚得很。当初她那公爹就对她颇不待见,拿着她生不出来讲事,将她打压得甚么都不得沾。那年好轻易有了身子,她还希冀着扬眉吐气呢,谁知生下来竟是个丫头,让她仍旧不敢挺直腰板儿。
“那倒用不着,临时留她几日,我揣摩着那边该是打着甚么算盘,我们总要看个究竟才是啊。何况,那边老是这么闹下去,老是让人腻烦的,也该有个告终才行。既然丢了诰命都没能学乖,那恐怕也没别的体例了,只剩下……”琏二爷又将茶杯给他老子添满,嘴里浑不在乎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