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珏心下嘲笑,面上倒是不显,“到底伤了根底,太医说,还需静养,勿多费心。”
贾政贾存周一向未近林珏之身,待世人散去了,他方踱步而来。林珏官位品级上压了贾政一筹,这辈分上却亏损些,因此这般暗里来往,自还是执长辈之礼。
何况曲尚书已经老了,林珏倒是风华正茂,又于立了大功简在帝心的十二皇子有拯救之恩,今后出息自是不成限量。
这话说的便很没味道了,林珏这一病又不是三五日,莫非贾家人都是死的?便是女子不好出门,莫非他贾宝玉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师闺秀么?便是贾赦还晓得叮咛贾琏前来探视,莫非贾政竟比个一等将军还要崇高么?
王熙凤这也便听出了些意义,低声道:“老爷的意义,贤德妃娘娘现在盛宠,竟不是福,怕是祸了?”
林珏心内又是一阵嘲笑,面上却更加和缓,“却不想一个小小林珏,竟叫府上挂记,还请娘舅代我谢过老太太,待闲暇了,我再去与老太太存候。”
王熙凤不过是将本身偶然入耳来的动静奉告本身的父亲,却不想惹得父亲勃然大怒,饶是“女中英豪”也不由吓得一颤。“老爷这是如何了?”
想起贾政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林珏嘲笑一声,“贾珍贾蓉现在已被下了狱,他贾政还觉得他野生的好狗贾雨村是个好主子不成?求人也没个求人的态度,还想着拿长辈的气度来压我呢,我没耐烦与他说话,敷衍两句便出来了。”
王子腾摆摆手,打断王熙凤的话,叹道:“当初我本欲效仿贾公,为你择婿贤才,可你与琏儿自小青梅竹马长大,又有你姑妈亲身做媒,你既对琏儿成心,我便也允了婚事,现在看来,倒是我错了。现在贾家举族之祸近在面前,我实在舍不得我的女儿年纪轻简便受此连累。”
宁国府家大业大,虽有三代后辈败祸,家中私产还是充足叫人眼红的了。林珏与李易白说时,叹道:“这抄家灭门之事,我是不爱沾的。幸亏我本附属工部,不过是去做个监督,走个过场,真正拿人的还是禁卫军的人。我冷眼瞧着,禁卫军头领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宁府留,便是对女眷都是如此,搜起家来寸步不放。我瞧着实在不像,叫人伶仃给女眷圈了个院子,搜身也是请了老嬷嬷搜的,多少留些脸面。”
荣宁二府同气连枝,此次天子下旨抄没宁府,荣府却涓滴未被连累,这原便是惹人猜疑之事了,圣旨所派钦差又是荣国府姻亲林家子,更是让人不免操心揣摩。
王子腾怠倦地叹了口气,祖辈们出世入死打下的江山,竟被个败家娘们祸害了,实在是祸家之本。贾老太君瞧着也不像个胡涂的,怎的她教养出的女孩儿,竟如此笨拙不堪。
这边林珏两人不过暗里嘀咕罢了,那边厢王子腾听了王熙凤回家诉说,气得一拳砸坏了炕桌,“愚妇之见,愚妇之见!”
贾政还待再说,林珏抱拳道:“因先时便与雍和王爷约好了的,现在王府的管事尚在外候着,外甥实在不好担搁太久。”
罢了罢了,大丫头这一步走得虽险,幸亏没有连累了荣府,且大丫头顺势稳压了克日宠嬖正盛的周淑妃一头,贾家也不算落败得完整。
贾政拿捏着身份,待林珏见了礼,方笑着体贴道:“贤外甥不必多礼,身上可大好了?”
李易白微微一笑,再一次靠将过来,让林珏靠在他身上,“何必想这些有的没的,mm上回受了惊吓,好悬小产,现在大安了,妹夫说早晨带她一起过来,也免得家里无个主事之人,怠慢了你的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