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拿捏着身份,待林珏见了礼,方笑着体贴道:“贤外甥不必多礼,身上可大好了?”
李易白悄悄叹了口气,林珏到底伤到了根柢,现在受不得一丝不细心,他是想带着林珏阔别朝堂,清平悄悄的过日子,可惜林珏不允。说到底,不过意难平罢了。父仇一日不报,林珏便不成能与他远走高飞。不过,也快了,这统统,就快结束了。
这话说的便很没味道了,林珏这一病又不是三五日,莫非贾家人都是死的?便是女子不好出门,莫非他贾宝玉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师闺秀么?便是贾赦还晓得叮咛贾琏前来探视,莫非贾政竟比个一等将军还要崇高么?
林家现在势起,贾家原就是获咎过林珏的,林珏此为钦差,别人都觉得是荣国府这边使了力,实在却不然。现在贾家有求于林珏,竟还不知放下身材儿,企图拿着长辈的身份压人,实在不知所谓。
因了几日也未见林珏上门,贾老太君便扣问了贾政,听完贾政的陈述后,贾母喟叹一声,再不叫贾政去寻林家的门路了。
贾家现在烈火烹油之势尚不自知,还敢将主张打到他头上来,当真觉得他还可欺不成?何况若贾产业真将他林珏当作亲戚来对待,他便是伸手拉贾家一把也无不成,只可惜,时至本日,贾家仍把他当冤大头普通对待,岂怪他落井下石呢。
林珏这般说了,贾政也只好将余下的话头咽下,再次叮嘱道:“我们不是外处,外甥闲了,定要畴昔。”
林珏自不会做出临时邀约这等失礼之事,帖子早送去了各府,现在不过又再一次聘请罢了。公然诸人听了,便都笑应了。知他身材尚未完整病愈,聊表了本身的体贴后,便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想起贾政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林珏嘲笑一声,“贾珍贾蓉现在已被下了狱,他贾政还觉得他野生的好狗贾雨村是个好主子不成?求人也没个求人的态度,还想着拿长辈的气度来压我呢,我没耐烦与他说话,敷衍两句便出来了。”
荣宁二府同气连枝,此次天子下旨抄没宁府,荣府却涓滴未被连累,这原便是惹人猜疑之事了,圣旨所派钦差又是荣国府姻亲林家子,更是让人不免操心揣摩。
宁府被抄没,料想当中,亦是道理当中。
待上了自家马车,一向候在车内的李易白忙将人拢在怀里,拿着帕仔细细擦去林珏鬓间的细汗,“不过销假罢了,又不是上衙,怎的这般就才出来?”
不说贾母如何考虑,林珏早推测贾家要好事,却不想竟是先从宁国府这边起事。不过想想也对,荣国府这边不过是些为了扇子逼死人,贿赂官员,放印子钱的事儿,实在是不敷道的。宁国府那边倒是捧着现任天子的饭碗,却冲着先废太子摇尾巴,哪个帝王能忍得了。
王熙凤大惊,“老爷……”
贾政还待再说,林珏抱拳道:“因先时便与雍和王爷约好了的,现在王府的管事尚在外候着,外甥实在不好担搁太久。”
“此事不太末节,宁国府才几小我,能有多大本事,父皇是做给荣国府看呢。”李易白笑着解释,“父皇是在敲打荣府,别觉得贤德妃暗里向父亲投诚,出售了宁府,这事儿就算了了,没个完呢!”
王子腾摆摆手,打断王熙凤的话,叹道:“当初我本欲效仿贾公,为你择婿贤才,可你与琏儿自小青梅竹马长大,又有你姑妈亲身做媒,你既对琏儿成心,我便也允了婚事,现在看来,倒是我错了。现在贾家举族之祸近在面前,我实在舍不得我的女儿年纪轻简便受此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