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石婆言语间便带出几分傲然道：“是如许。我石婆手里的人，姿容是一等一的好，端方也是细心教过的，买归去了也不必仆人家费事，只消直接用就是了。不是我口气大，这一片的媒婆不止我一个，只是如果我手里大|爷们也挑不到好的，旁人手里更没好的了。”
才放下，就闻声有人叫门，是住在他们隔壁的，叫声很孔殷。寒芸开门一看，只见是隔壁屠户家的娘子领着一个容色灵秀，约莫六七岁的小丫头过来。屠户娘子只自个儿撑着伞，那小丫头却淋在雨里。她只穿了一身暗蓝碎花的短打，被雨浇得湿透，紧紧贴在身上。
那石婆心下一凛，忙笑道：“本来是林家的哥儿，怪道外头人都说林小公子生得漂亮出尘，不是平凡人家的能比的。我本日见了，公然比潘安还俊上三分呢。大|爷年纪小，又不管后宅里的事的，想必不晓得。宅子里的丫头，凡是买归去了，或是给了人了，都要改个名字，以示跟了新主子了，不好再想着畴前了。莲溪那丫头我是记取的，确然是卖进了林家，林家的夫人听闻也是个心慈的人，待她极好。”
当日只觉她是因着年事太小记不清了，现在晓得了这背后的原因，却叫民气如刀绞。
寒芸心想，莫非是个傻|子？
慕容乃至顺手将棋子扔回盒中, 靠到椅背上，道：“罢了，便是你让我五个字，我也不能赢过你。”
石婆磕磕绊绊道：“是……如许的人，天打雷劈……也不算过！”因而将莲溪到她那边的事都缓缓道来。
石婆又看向不远处的慕容乃至，见他点头了，这才敢坐。面上挤出个僵笑来：“两位爷有甚么话尽管我们，我必定是知无不言的。”
慕容乃至道：“我倒想挑一个出挑的侍女，也不必极好，只与欣馥普通就是了。”
落了这一子，他才收回击来, 渐渐将棋局上的棋子拣回棋盒里, 道：“你心不在此，我胜之不武。”
寒芸领着屠户娘子出来，一起上转头好几次，对着那走在雨里的丫头看了又看。
石婆也笑，“这位爷说得非常，不是说一个丫头值万两黄金，倒是没这个运气能找到一个好丫头。”
他抬眼扫了慕容乃至一眼, 笑道：“你倒很直言不讳。”
石婆见他们只是问这个，心下松了口气，接着道：“莲溪进了林家就是深宅大院里的大丫头，林家又不常买人的，便是买人，我也不能见到她，故而竟不晓得她厥后改了叫甚么名字。只是听闻林夫人极喜好她，叫在房里服侍的。”
“这……”石婆顿了顿，似是非常难堪的模样。过了一时，才道：“倒也曾见过一个，叫莲溪。我们姑苏这里的林老爷家想必两位大|爷也曾听过，当年的探花郎，娶了京里国公府里的蜜斯。林夫人当年领着林小公子返来小住，找我畴昔买丫头，那莲溪就是卖入了林家了。”
慕容乃至目色沉沉，郁郁道：“还请你将我妻妹如何来你这处的原本来本奉告我，我晓得了，才好找那拐子算账！”
二人说话间, 欣馥已搬了一个脚凳过来，叫石婆坐。那石婆见仆人家并未说话，虽是欣馥叫她坐，又那里敢落座。当下道：“欣女人，我站着就是了。”
慕容乃至便含笑看向林玦，挑眉道：“说来讲去，原是你们家得了。我正缺丫头，还不快送过来？”
屠户娘子开口便问：“芸丫头，你|妈在里头？快让我出来，我才捡了一个大便宜，这不，冒着雨就给你|妈送银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