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接旨!”霍青昨日宿于大业寺,不知城中事,水汜和水泱居于宫中,影影绰绰晓得昨夜有人入宫,本觉得是会试要情,不想竟是军情,只不知是哪一处出了变故!
“母亲不过是过于忧心父王,方未想到此节罢了。”霍妍将头埋进南安王妃怀里,轻声道,“三哥说过他每日都会检察边陲军报,西疆自父王前去镇守,夙来无事,母亲尽可放心。”
南安王妃屏退侍从,揽着霍妍看了又看,笑道:“阿青倒是未有诓我,阿妍现在见地倒是比我还要强些。”
嘚嘚的马蹄声在静夜想起,扰了不知多少人家安眠,偏苦于半夜不得外出探听,睁眼苦候天明。
将一番祈福仪礼作罢,太火线入房间憩息。
本日在此候着太后一同祈福的王府女眷除了南安王府一家,旁的皆是水姓皇族亲眷,除了因谋逆被废为庶人的先皇四子水臸和被先皇封在西南的先皇六子康王,曾被先皇圈禁、后被水郅追封为诚王的水致的嫡宗子——现在秉承了诚郡王之爵的水渃妻女亦被太后宣召伴驾。
算上这一回,她统共见过三回羽卫办事。
叹口气,德妃边令人请了诸人出去,边问侍从太后但是起家了没,待晓得太后尚在安息,只得强打了精力笑迎诸女入坐。
南安太妃被南安王妃和霍妍扶起的时候,面色还好,身子却微微发颤:她悔啊,她晓得霍思在西疆不肯归家的原因,不过乎是因为后代婚事上他们定见相左,后宅争斗让人不堪忍耐。
第一次见着羽卫,是皇后薨逝那一年鬼门关开时。传闲话入凤仪宫的宫侍被缉捕拷问的证词被查实,天子大怒,拘夏黄二罪妃入掖庭,夏家老封君入宫寻太后讨情,黄家则是由儿郎敲了登闻鼓喊冤,当时动静传来,皇上正抱着太子在麟枢宫后殿。闻得动静,低头尚和顺笑着逗婴孩的天子抬开端来,眉梢眼角满是嗜杀的残暴,当着她和水汜的面就召了羽卫,令人携了证词证据去捉人下狱夷三族。
霍妍瞧着南安太妃和南安王妃皆愁眉不展,而堂上一众庶兄弟,除了霍书安,都在言说他们的父王威武,定然无事,心下嫌弃,想着霍青分开时递给她的安抚眼神,定了放心,扶着南安太妃的手臂悄悄摇了一摇,朗声道:“祖母,皇上旨意中只说边情有变,又安知不是丧事?毕竟我大齐将士自与那狼子野心的绛彩邦交兵以来,已连下数城,捷报频传,大齐声望四海皆知,前几日三哥还说礼部大人上奏说一众属国递折请来朝贺,许是那绛彩国中尚晓得些事理的人来投大齐,求为属省也未可知。”
前朝以宗室女外嫁定边已成常例,目前虽未有先例,谏此为计者却屡见不鲜,水家女儿当今多在闺中待字,闻听边疆有变,一众女眷不免惶惑,待霍妍一番话传至诸人耳中,这才稍解了诸人几分忧愁。
肃王深夜返来,进城直入帝宫。
太后细细打量过同她告别的三个少年,口上鼓励着三人要经心办差,目送三人在张宁等人保护下奔驰而去,又安抚南安太妃一回,率宫眷入了佛堂上香。
随行车队中一辆帘子压得严严的马车在由羽卫查检后,进了宫。
待奉养的宫婢皆退下,太后阴沉了神采:水汜将被封郡王之事她是早就晓得了,原是说好待为水汜选定了妃子一并下旨,现下定了人的封号,想来是水郅恐有人仗了身份反叛,意在让水汜更有底气,放开手脚做事;至于为何于圣旨中明言边情,怕是行的障眼法,天子召了南安王世子霍青去,却一定是因为与现坐镇西疆的南安王相干,那霍青但是十岁就去了北疆,回京不过才一二年,北疆设防各种想是了然于心;而到底是北线对阿利国的边情,还是对绛彩国的战事——怕还是对阿利国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