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放下绣花针,平平得道,“母亲何必起火,我们哪有起火的资格呢,且坐这儿消消气,莺儿你去倒杯茶来。”
薛宝钗如何想,贾府很多人都猎奇不已。
“再则,林老爷的权势不小,对贾二老爷和宝玉的宦途都有很深的影响,他一句话就能让荣国府的爷们更加不受文臣待见,比娘舅对荣国府的威胁更大些。”
被她这么一权,薛阿姨也只能悄悄感喟,“我的儿,苦了你了!”
宝钗摇点头,“娘舅总归是娘舅,情分上那里比得上父亲,若娘舅是我生父,我天然也不怕她,可毕竟不是。”
春日的江面已经化了冰雪,但还是冷得胆怯,特别到了夜间,更是冷风砭骨,撑船的船夫若不是为了十倍的人为,也不肯此时出工。
宝钗的脸上没有涓滴肝火,好似并不在乎般,拿起绣花针接着绣帕子,“母亲,姑妈和我们都太藐视林女人了,林女人的底气可比我们足太多,一个林老爷就让我们都投鼠忌器了。”
老太太那番话传出去没多久,梨香院那处便被重点关照到了,莺儿一耳朵听闻这贾府的传言,气得神采通红,转头就跟她家女人说道去。
“母亲,不过是一时东风赛过西风罢了,我们出招被人反制,也怨不得旁人。”
“嗯,这会儿旁人都在看我们笑话,我们只当不晓得便好,那些筹办好的铜钱也不消撒了,归正也无甚用处,等那些人想要了会说好话了,我们再撒也不迟。”
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面白不必的成年男人,这男人眨眼一看有些文弱,细心一瞅倒是毫无阳刚气味,见地广的能认出他是个寺人,见地浅的只怕以为他身材衰弱。
林家的大女人若真的得知甚么,这一次算计的,可就是两位举足轻重的任务,林如海会有何设法呢?他对皇子但是向来冷酷,对站队也是死力架空,果断的保皇党啊!
青年男人点了点头,“能写出这手好字,表情必定宽广,常日密查到的动静,只怕三分假七分是假装。”
倘若林如海有所异动,那睿智的女人还能看不出谁是她林家的人?
梨香院不算太大,平常宝钗就在内屋坐着,或绣花或写字都可,薛阿姨便坐在外屋,偶尔跟王夫人说说话,莺儿出去时阿谁模样,薛阿姨那里放心,随后也跟着进了内屋。
“我的儿,你就任她们如此说?”
林如海这个巡盐御史的位置,实在是太太首要了,对太子对他都有很大的掣肘,皇阿玛给他的权力极大,能中转上听,江南被他管束得实足水深,现在又派他去,定是有了掌控要让他获咎一片人了。
可这个偶合一定过分蹊跷,他方才筹办登船,便瞥见贾琏的到来,而他四爷决然不会回绝林家大女人的嘱托,林如海他必然是要交友的,这封信便是很好的借口。
“这手字倒是大气。”青年男人可贵嘉奖一句,“比福晋的字还好些。”
薛阿姨倒是不甘心,“我们如何能长旁人置气,你娘舅莫非就不硬气?”
可惜,被本身女儿坑了。
四爷从字里行间能看出这林女人的随性和睿智,大要说她年纪大需求在外走动,实则却在要林家的人脉和家财,乃至在向林如海告状。
薛家在薛宝钗的提点下,并未让人看到笑话,反倒一变态态又龟缩起来,实在是无趣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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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太子都整日心慌着,怕林如海手里捏了他甚么把柄,他这个帮手的当真两面不是人了。
“我的儿还是你聪明,你阿姨恨透了她,只怕不会等闲放过的。”
思及此处,四爷眉头微蹙,该考虑一下如何拉拢林如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