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无法,指着他的背影骂了半日,又望着贾政叹道:“现在只能靠着你了。”
贾赦一愣:“抨击甚么?”
次日直至日上三杆,荣国府里的人才垂垂醒来。阖府如着了火普通。因那顶帽子与“罗宾汉”三个字大风雅方画在周瑞家的大门口,的确不必问是何人所为。贾母得知大惊失容,连喊“反了”!忙令人去喊贾赦贾政。
贾琮悄悄好笑,他这老子做贼做的实在邃密。
贾政想了会子,道:“听闻他们劫夺都城各家主子在外宅已经一个多月了,总不成能各处都有内鬼。他们那里来那么多耳目呢。”
那一个说:“胡扯,哪有御林军打劫豪奴,他们又不缺钱,传闻拿的比我们可多了去。”
贾母天然是晓得府里下人多么敷裕的,偏又不便直说,只恨恨的拿拐杖拄地。又问贾政。
贾母道:“我也是因着此事不得安生呢,连狗都没放过。恐怕有内鬼。有几个昨晚未曾用晚餐的便醒着,可见药是下在昨晚的阖府的晚餐中的。我们家厨房的那些须得好好审审。听当时醒着的那几个说,他们竟是提着油灯闯进屋的。都说是五小我,身上穿戴玄色夜行衣,脸上蒙着帕子。才五小我!便劫夺了我们阖府数百户下人。若他们出去杀人放火还了得?”
贾母沉着脸说:“恐怕是抨击!”
赵承道:“大人放心,这个罗宾汉也不是头一回朝主子家动手了,从未曾动过主家一丝一毫。”
贾政道:“倒是未曾。只是阖府都让他给迷了,老太太惊惧的很。”
贾赦哑然:母亲大人您委实能猜!你儿子我竟未曾想到,忙说:“老太太所言极是!幸而他们只掠下人,想来也没几个钱给他们拿走。”
是夜,月黑风高,荣国府一片沉寂。因贾赦爷仨亲为内应、龚三亦亲身出马往大小厨房暗投了很多蒙汗药,阖府都睡得安稳之极。
这会子已近卯时,贾赦不由得光荣昨晚的药下的足,不然府里早有人醒了。稍作安设后,贾赦向大伙道:“彻夜兄弟们非常辛苦,只是还须多劳累大伙儿一日,当班的兄弟莫要歇息,不成令人看出我们夜里搬场去了。”
林海只批“调皮”,反正不过是些主子,也不放在心上,因打发他们上课不提。
戌时六刻,贾四带队,将现在得用的人手约莫五十来号分红十组,五人一组,神采裹着黑帕子,手里提了明晃晃的油灯,就往内人墙等下人寓所遵循起初定下的流派搜去。荣国府约有二百多户下人,贾赦想着并非都能沾上贪墨的,能使尽体例从账面或库房顺溜银钱物品的只得一半罢了。故此每组当夜有十余户须得去搜捡。若只平常的家用便罢了;如有不该在他们那边的,比方极大宗的银钱或显见是从库房搬运出的古玩摆件,一概取走。睡死于炕上的,先拿铺盖卷下来搁在地上,查完了炕上再给搁归去。偶有因故未曾用饭醒着的,趁喊出来之前一个手刀劈畴昔,立时晕了,再灌一回蒙汗药让他们睡上数个时候。
原觉得不过个把时候便罢了,未曾想这帮人胆量极大,东西甚多,足足用了两个时候才全数装完,幸而预备下的藤箱麻袋极多。贾赦俄然对别的那一半也不放心起来,遂又请大伙儿辛苦些将那些子也搜一遭。公然,纵这帮物流大队的已非常手软,仍寻出了很多一瞧就不是平常主子犒赏之物,直至寅时二刻才悉数忙完。阖府高低,颇洁净至他们未曾动手的不过十之二三。世人也是头一回干这么大一票,加上前头筹办充沛,都非常精力,全然未曾怠倦。
一个道:“昔日就便猜是上头的人,你们只不信。不然哪有上头不让我们破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