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也使了些人细查,偏他们府的下人吃酒打赌的本领尽有,闲混月钱银子的也多,委实能办事儿的并未几,厨房更是一个个委曲天委曲地的,一时也查不出甚么来。况龚三亦的本领那里是他们能寻到蛛丝马迹的。唯有西北角门那儿守门的回道,昨儿晚餐过后周瑞家的鬼鬼祟祟出去了足有大半个时候。因得了贾赦提示,贾母令人查了这府里外宅遭劫的人头,竟唯有周瑞一家幸免于难!顿时狐疑起他们家来,立令人悄悄盯着他们百口一举一动。只是他两口儿皆为王夫人亲信,晓得很多秘辛,不便随便告官罢了。
这会子贾赦倒是睡着了。因一宿未合眼,贾母使来喊他的人费了半日仍然喊不醒,只得归去。因这会子尚且有很多人未曾醒来,贾母倒也没狐疑,乃让人拿冷水擦面弄醒他。
过后龚三亦笑道:“这么一桩大事、又不在田野,是没体例周到的。然贩子之民气可测,或惫懒、或不惹事、或多妒,或有利不为,故此我们看着冒险,实则无险,承平大吉。”贾赦等人都连声佩服。
林海只批“调皮”,反正不过是些主子,也不放在心上,因打发他们上课不提。
赵承连连称是,又是赔笑容又是打包票的,轰轰烈烈把贾政哄走了。贾政前脚刚走,小吏们立时围拢起来悄悄群情:“这个罗宾汉究竟何人?”
贾赦见收成好也极欢畅,现在他早已看惯主子家藏着很多荣国府的东西了,不再发怒,向龚三亦阿谀道:“龚先生常常想在人前。”
这个道:“他们一定缺钱,传闻今上缺钱的紧!”
贾政道:“倒是未曾。只是阖府都让他给迷了,老太太惊惧的很。”
贾琮插嘴道:“只怕贤王哥哥家丢了一只狗都比他们正视些。”
贾政道:“只是如有一日他想动,多么轻易。还望大人莫要懒惰了。”
另一个道:“上头的人寻这些豪奴的费事何为?”
赵承道:“大人放心,这个罗宾汉也不是头一回朝主子家动手了,从未曾动过主家一丝一毫。”
贾赦这会子极困,拿袖子掩口打了个哈欠道:“要不老二你再令人跑一趟?我实在困的慌。昨儿我的人已去过一回了。”言罢只说头疼,向贾母告了罪,归去睡了。
贾母沉着脸说:“恐怕是抨击!”
那一个说:“胡扯,哪有御林军打劫豪奴,他们又不缺钱,传闻拿的比我们可多了去。”
镖局四周与半道上也有人起夜见着他们的马车,因龚三亦在开张不久便令人漫衍了“常有客人半夜运镖出去”的动静出去,还曾多次于夜晚各个时候假装运东西进镖局里头,邻居们只当是甚么独特的镖,也不见怪。偶有想多的猜着了,镖局的店主就是荣国府的当家人,反正不干他事;况那些豪奴既是主子身又一个个极敷裕,他们早看不扎眼了,倒是很多乐于见到罗宾汉大名没事呈现在贩子闲谈中的。更有多事的往官府去探听,此案竟全无任何夸奖,纵给了动静也不过虚承诺一声,也懒得吃力量获咎承平镖局并贾赦了。
瞧着世人开端第二波装箱的时候葛六便出去送信儿了,未曾装完便有了一辆辆的大马车过来西角门外头,马蹄子都包上了厚布,踏在地上声音小了很多。幸而这些都是运去承平镖局的,路程不远。这会子世人才晓得龚三亦为何将镖局选址离荣国府颇近了,心下非常佩服。兄弟们如夜行军普通口中衔枚,大马车运货畴昔卸下来,再转头来装。贾赦父子三人亲见最后一辆马车也装好了,方与龚三亦等人同上一辆车,葛六锁了西角门往前头驾车,跟着畴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