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皇商的招牌,恐怕是真的要砸了。
柏杨已经垂垂发明,实在很多事情上他不是不懂,只是总比别人慢半拍。这也并不是因为他的脑筋不好用,只是没有人教诲过他这些,须得本身渐渐想过来。只是同他来往的都是人精,倒衬得他不如旁人了。
等打发了周大出去,薛蟠本身躺在床上,转头再细细考虑此事,心中倒俄然生出一个主张来。
“若真的找不出来呢?”柏杨问。
等织造府的人走了,柳湘莲才大步走出去,感喟道,“薛兄也过分豪气了些!你都不问清楚那冰青布究竟是个甚么模样,就一口应下,若到时候找不着,又当如何?”
柳湘莲和薛蟠都不料他会此时提起这事,俱是一愣。柏杨笑道,“如何,莫非这冰青布找不到,还不过日子、不做买卖了不成?”
“且先别管这个,”薛蟠道,“织造府的人来讲要甚么冰青布的,你可晓得?”
但是他也不想想,薛家能办得来的事,哪一件织造府又办不下来呢?论到官面上的影响力,薛家连一个指头都赶不上人家。
他之前单是想着奉迎柏杨,以是利落的承诺了统统前提,就但愿柏杨欢畅些。哪推测买卖谈完了柏杨回身就要走?他受了这一身的伤才把人留下,还没有说一句靠近的话,又如何会情愿柏杨这时候分开?
没想到绕来绕去,竟绕到这上头来了。这人间竟然有这么巧的事,让柏杨不平不可。
他思来想去,竟真给他想出了一个主张来:就说是去查那冰青布之事!
难怪柏兄对薛蟠只是避而不怕,想来他只是怕费事,并不真的会受制于此。
不过既然决定要趟这混水,柏杨反而不焦急了。他对薛蟠道,“你现在就算再担忧也无用,还是放心养好伤,再来设法。现在我们先来谈谈那五百匹布的买卖吧。”
柏杨和柳湘莲恰好来看他,躲在屏风前面听得焦心不已。这两天的来往,薛蟠举止言行都非常妥当,他们都几乎要忘了,这位但是诨号呆霸王的!
算起来还模糊有些是本身坑了薛蟠的意义,固然他当初卖东西的时候,可没想到前面还会有这么曲里拐弯的干系。但是现在既然晓得了,这件事,可就真是丢不开手了。
薛蟠听得颇不欢畅,“柏兄那样清俊高雅的人,再不会对付人的。既说定了如此,又怎可胡乱狐疑?”
既然柏杨承认有情面在,薛蟠也就不对峙了,倒正端庄经的跟柏杨谈了一笔买卖。固然都是柏杨在说,他卖力点头。签订了契书以后,薛蟠才感慨道,“提及来这还是我头一回单独谈成的买卖。”
因为薛蟠的伤,天然又平白迟误了一日的工夫。第二日,织造府那边就来人了。
薛蟠这才开端焦急起来。
这倒是真的。既然薛蟠给他行了便利,定金只收那五十两,且还将还款的刻日放宽很多,柏杨也就丢弃了本来尽力压价的设法,以每匹三两的代价买下三百匹无缺的布料,二两的代价买下剩下的瑕疵品。
“前儿姑苏织造府得了一匹好布,唤何为么冰青布,布料轻巧,色彩也是又透又亮,真如冰绡普通!听闻是甚么人家家传的染布技术,今已失传了。姑苏那边儿仅得了一丈,宝贝得甚么似的,筹算来岁夏天上供应宫中的娘娘们用。如许的功德,我们金陵可不能让他们专美于前。你们薛家世居金陵,如果能找到这制作冰青布的体例,天然有享不尽的好处!”
他们天然是没有找到的,不然也就没有江宁织造甚么事,更不会有薛家这一趟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