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因问:“那这雀儿还换吗?”

想到这一层,袭民气中不由有愧,面上也不安闲起来,然眼下却容不得宝玉混闹,忙道:“我的好二爷,林女人才返来,你就别添乱了。再说,这事儿便是老太太许了,只怕太太也是不准的。”

贾母闻言,笑问道:“如何,这竟是侯府本身养的梨园子么?”

宝玉听了,倒是笑道:“非常呢。好歹是去镇西侯府上,是该洗洁净些才去。”

“不对不对,我说的那里是这个?我的意义是,林mm此次返来,仿佛和我生分了好些,远不似畴前住一块儿时靠近了。”宝玉忙摆摆手,拉长个脸道,“提及来,当初就不该听你们的,叫林mm搬出去住。现在我想和林mm两小我玩会儿都不能了。”

一句话说得袭人、晴雯都笑。晴雯因道:“那我这就出去叫丫头烧水去,二爷也筹办着吧。”说完,就往外头去了。

这日在贾母处吃了午餐返来,袭人叫歇午觉也不去,自顾在廊下逗那两只黄雀儿,恰好晴雯前脚才喂饱了它们,因此这会子不管宝玉如何逗弄,那两只雀儿只无动于衷,气得宝玉大喊:“蠢物,蠢物!到嘴儿的食儿也不晓得吃,非要饿上你们几日方才记得主子的好儿来!”

袭人悄悄打量他的神情,晓得他撤销了方才的动机,心中才松了一口气,只轻声道了句:“恰是呢。”

黛玉因点头道:“昨儿已与姐姐说好,明天要和老祖宗一道回的。”

贾母笑着点头不迭,又赞道:“公然是侯府的梨园子,外头的都比不得。戏也精美,打扮也好。特别是方才那出戏里阿谁捣蛋的小丑,扮得又像又讨喜,我实在爱得很。”

碧桃见状,遂偷笑续道:“老祖宗不晓得,我们家夫人没别的爱好,却单单就爱看戏。这梨园子是头几年侯爷往西边兵戈去时,恐夫人自个儿在府里苦闷,特地买来给夫人解闷的。”

袭人闻言,不由好笑:“太太也是为了二爷好。四月份的时候,老爷叫你在园子里题对子,你偏不好好题,已惹得老爷生了大气。现在府里造的园子已经大好了,等老爷空下来天然又要问你的书的,到时你预备如何对于去?太太这般,也是但愿你能收了心,正端庄经读些书罢了。”

宝玉心中憋闷,忙指着鸟笼道:“府里的雀儿多了去,却没见过这么蠢的!从速扔了去,换些机警的出去!”

翌日,宝玉用过早餐,便跟着贾母乘了一顶八人大轿往镇西侯府看戏去了。冯溪昨儿便叫了人在冯母住的小院里搭了一个戏台子,梨园子倒不消请,侯府里原就有。只因这原是内院的事儿,谢廉不肯多事,是日一早便带着几个师弟往皇上赐给他的山头打猎去了,因此并未与贾母他们相见。

袭人只道:“罢了,由他去吧。过会子也就好了。”

正说话时,忽见外头晴雯进了来,回道:“老太太打发了人来奉告二爷,镇西侯府亲家太太派人来请了看戏,老太太叫二爷明儿上午跟着一道儿去。”

宝玉听了,倒是放在内心想了一回,很久才道:“你说得非常。我与林mm畴前那般好,想来也不该因为这个生分才对!许是我多想了也未可知。”

冯溪笑了一回,道:“也并不是甚么好的,只偶尔排几出新戏,倒也还算新奇,这才敢请老太过分来看看。”

贾母因点头赞道:“竟是这个原因。侯爷与夫人如此恩爱,当真是好福分!”

不时,袭人捧了杯茶掀了帘子出来,宝玉听着动静昂首去看,见是她便也没说甚么。

袭人不由摇点头道:“这怨谁?说来讲去还不都怨二爷自个儿么!从府里造园子以来,你整天只图欢愉,连一日端庄籍也未读过。老爷便说不晓得,太太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府里人都晓得你和林女人两个要好,若你们再一块儿住着,二爷岂不是更没心机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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