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不平气地撇撇嘴,方想起向正和我挤在一起且不住颤栗的云谣问道:“这些人是谁?”
“说光临摹,我倒想起桩事来。”潘公子将玉骨扇在掌心一拍,“你们可记得本日在云谣女人房中见到《秋郊饮马图》?”
秦朗面不改色,眼神却慎重起来,不着陈迹地后退一步,将我们三人全数挡在身后。
一支紫竹长萧闪电般向正前面的打手胸口袭去,再看秦朗,右手中已多出一柄雪亮锋利的短剑,剑尖一抖直挑右边另一名打手咽喉,与此同时左臂轻舒,两只飞刀插入了左边两名打手的小腹。
你四弟我很恙,非常恙……我咬了咬下唇,俄然感觉眼眶有些酸。
潘公子话音刚落,却见一侍卫仓促而来,在瘦子耳边低声说了句甚么。瘦子听罢,眸子一转笑道:“你若感觉奇特,亲口问问她便是。请云谣女人出去吧!”
“属劣等在高邮湖鬼门渡一带探查三日,未见所谓鬼船踪迹,有多少渔船行迹可疑,已着人跟踪刺探。”
“你也在内里躲着!”那清糯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随即“咣”地碰上了柜门。
“女人没事吧?”
“是啊。”我一副理所该当的神采,“别的,他的多少红粉知己是否也这么以为,我就不得而知了。”
秦朗险而又险地躲过一劫,认识到对方毕竟人多势众,恐伤及瘦子,遂口中一声唿哨,刹时,几条鬼怪似的黑影从窗口一闪而入。
“昔日是那燕爷罩着你的?”
跟着燕爷一声喝呼,率先脱手的却不是他那帮后知后觉的傻兄弟。
花厅中,秦朗将奏报念给我三人听,“他……闲来无事还潜入湖底搜刮了一番,并未见传说中的章鱼怪物。”
云谣女人眼泪都要掉了下来:“另有红粉知己……多少?”
我的目光却不自发地落在瘦子身边的秦朗身上,见他神闲气定地负手而立,遂舒了口气:是了,戋戋几个地头蛇,又如何伤得了他?
“来往很多商船都遭到过鬼船的挟制,我感觉不美满是传说。”我将心中的别扭临时放下,做个客观的阐发,“只是,那船独一骨架,船上皆是赤目长舌的活死人之类的说法不非常可托。我猜想是有人决计假扮耸人听闻,加上受害者当时极度惊骇,过后不免夸大其词。”
敬佩你妹啊!我皱了皱眉,转念开口道:“嗯,我三嫂并他的八房小妾,也都这么说。”
“奴家拜见四位公子,冒昧来见,请诸位公子包涵则个。”
之间与我一同跌下的云谣,现在正被秦朗端端方正地接在怀里。
见我不言语,他叹了口气,两步走到我面前,向我伸出只手来。
我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宫廷暗卫了。
过后想来,应是这木制的回廊本就不坚固,加上方才被那些打手用铁鹰爪跃上楼时连钉带拉扯,便完整成了豆腐渣工程。
我和云谣双双跟着垮塌的回廊跌落下去,没有一丝防备。
我便用屁股缓慢地转过身去,留给他一个刺猬似的背影。
电光火石间处理四人,秦朗身形一转,剑尖直指带头的燕爷。
模糊听他轻声说了句:“孩子气。”
“这世上本就没有鬼怪妖魔。”我晓得无神论的看法在大明朝很难取信于人,但是,“皆不过是有人决计临摹假扮,或是狐疑生暗鬼罢了。”
与几个时候前妙音阁出尘仙子、光彩照人的模样截然分歧,此时的云谣,惨白的脸颊上仍然带着被燕爷掌掴后的红肿,额前几缕乱发上兀自滴着水珠,一只攥着大氅边的纤纤素手亦止不住地瑟瑟颤栗。
见大哥被人制住,他身后两人立时一左一右向秦朗扑来,又刹时双双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