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人想想亦然,又兼得了银钱,也便依言欠身退下。周元笙待人走远,长舒了一口气,却只站在原地不动。身畔垂垂有人靠近,抬眼看时,恰是一名脸生的内臣。
周元笙考虑着当日对话,坦言道,“娘娘惦记王爷,确是和我说了一些畴前去事。”顿了一顿,方下定决计娓娓道,“她因心疼王爷今番遭际,不由忆起暮年王爷为太子伴读之时,常常东宫出错,或是功课有误,太子太傅便惩罚王爷以代,并称这是皇上亲口传意。娘娘说,王爷为此实在吃了很多苦。”
梁谦恍然,顿时悔得几欲捶胸顿足,“本来竟为这个,臣早前错会了王爷之意,还用心迟延了好久,几乎误了大事。臣向王爷请罪,只是......内臣宦寺,毕竟是轻贱之身,王爷不成全信,以防内里有小人作怪。”
周元笙被他忽庄忽谐的态度弄得措手不及,想起当日看望如嫔时听到的话,方才绷紧的一颗心就势软了下来,微浅笑道,“王爷客气,这事原是我做得不敷面子大气,只是我有我的难处,还请王爷包涵。另有一则,我不知那日是王爷寿辰,言语多有获咎,现在也给你陪个不是罢。”
周元笙微微一滞,便又听他悠悠道,“蜜斯想来急于否定,那么大可不必了。孤王虽不敏,自问京师尚且熟稔。这瓶底留有一勾两点,想来是个心字,那么中间这个字便不难猜出,是为德字。京师药铺虽有百家,中间嵌德者少说也有十来号,但店东偏巧又是姑苏籍贯,近半年方才易手者,却刚好只此一家。何况我受责当日,正巧得遇蜜斯,你日日行走于宫苑,知悉事情委曲并不出奇。是以思前想后,我便感觉这药该是蜜斯送予。”
却见李锡琮俄然收起嬉笑之容,正色一揖,“周蜜斯慷慨赠药,孤王虽有暴殄天物之嫌,却也记得蜜斯美意。此番邀你前来,也不过为亲口道一句,多谢。”
周元笙恼其言语轻浮,只冷冷应道,“王爷召见有何叮咛,便请直言。”
梁谦怔忡半晌,撇嘴道,“已送来了,现安设在后院,等王爷亲身过目,好再行安排。只是,您到底甚么意义,难不成真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