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云想了想,才回道,“太太问起这个,小的也说不清。老爷和各部衙门里的老爷相谈些甚么,小的们一概不晓得,倒是迩来听闻老爷和礼部赵大人、林大人几个商讨,要上疏请皇上尽快册立太子妃,其他的……”
周洵远很有些惊奇地望着段夫人,段氏夙来温婉和顺,平素连大声发言都未曾有过,何况如方才那样冷言冷语的诘责,他一面讶然,一面已有些气恼,道,“我一番良苦用心,你竟涓滴瞧不出来。个个皆是如此,莫非连你也想学那违逆夫君,善做主张之举?”
挑云眨眨眼,踌躇半晌,到底吞吞吐吐道,“那倒也没有,老爷那会子不像是活力,倒像是悲伤。小的瞧见老爷回身上车前,眼里仿佛有泪光……不过那天风有些大,老爷站得久了迷了眼睛也是有的,许是小的没瞧逼真。”
段夫性命人拿了干果子等物与他,一面和悦道,“迩来你也瞧见了,老爷心境不大宁,连带着人都清减了,叫你来,是问问老爷迩来在外头可有烦心的事,且把你晓得的与我说说。”
周洵远长叹一声,拈须答道,“你也不要小觑了豪门。如当代家里头,端庄出挑的人才并未几,此是一则。另有一则,倒是我的私心,莹丫头是在我身边长大的,老太太又疼她,与其嫁给勋贵,依着端方做人家儿媳,不如嫁个循分费事的,能不侍营私婆更好。如许的人家是会把莹丫头当姑奶奶供着,不叫她受一点委曲,倒比我们如许的还舒畅舒心。”
段夫人又问道,“可曾闻声都说了些甚么?”挑云应道,“隔着远,未曾闻声。只是那郡主脸上的神情,小的看得清楚,活像是老爷欠了她银子似的。”段夫人不由轻哼一声,道,“那老爷但是被她气着了?”
周元笙闭着眼睛,扑哧一笑道,“嗯,这回可算遂了你的意。今后带了你回姑苏,忙完了我的事,便正端庄经给你寻个好人家!再担搁下去,怕是你要急出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