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两人都未再开口。外间垂垂有窸窸窣窣的声响,想是府中侍女内臣将要唤他们起家。
李锡琮终是展开眼,眯着双目转顾她,一笑道,“许你妒忌,便不准我吃?”见她又要开口,忙截断道,“你现下还不懂,能令对方妒忌也算是福分,或许你该珍惜眼下的福分才是。”
周元笙悄悄推了推李锡琮,道,“起来罢。”李锡琮侧身对着她,闲闲道,“急甚么,你尽管等她们上前服侍就是。”周元笙撇了他一眼,低声道,“你天然不急,巴不得让人瞧见你这副模样,我可还要脸面呢。”
李锡琮扬了扬眉,瞟着她,道,“王妃过誉了。”略坐直了身子,笑问道,“你倒说说看,此后我对着你,是该作玉面,还是作夜叉?不要紧,你内心如何想,便如何说好了。”
周元笙浑不在乎这些,只招手叫彩鸳进了内间,公然撇开世人,彩鸳已忙不迭问道,“女人统统可还好?”周元笙安抚地笑道,“天然都好,你瞧我不是神清气爽的。”
厥后二人又去端本宫拜见太子,因太子妃尚未成礼入宫,是以二人只向太子一人施礼。兄弟二人一贯少话,不过相谈两句有的没的也便混了畴昔。倒是太子和周元笙闲话略多,因又打趣起相互姻亲如何称呼,按端方当然该从夫家这方,但若按妻眷这头排辈,太子却该唤他的六弟一声姐夫。周元笙笑称不敢,陪着说了几句玩话,转头瞥见李锡琮一副不苟谈笑的模样,不免暗自腹诽此人道情难以捉摸,一时大胆激进,一时又作谨言慎行,变脸的速率真比六月天还快。
左手蓦地被抓住,李锡琮的右臂环过她的头颈,将她往本身怀里紧了紧,他未曾睁眼,声音却含着含混不明的笑,“你起得倒早,是因为睡在这里不惯,还是因为睡在我身边不惯?”
周元笙嗤了一声,忿然将手从他手掌里摆脱,“这话好没意义,你提他做甚么!”
李锡琮在顿时笑得一颤,半晌方微微叹道,“你说的不错。今岁立冬前便要北上了,你克日有工夫,也着人清算清算府中物事罢。”隔了一会,又低声道,“我不便利常进宫去,劳你受累,得空请旨去看看母亲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