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从那卷奏折中抬起一双锋利却有些怠倦的眼睛,揉了揉本身酸涩的脖颈:“说。”
他笑了一下,淡淡地说:“你说得对,皇后,朕是天子。”
过了晌午,竟然砸下噼里啪啦的雹子来,据儿灵巧地跪坐在我劈面,诸邑笑嘻嘻地逗弄着他,时不时朝我笑一下。
我忍着哭腔安抚他:“陛下,存亡乃是平常事,还望陛下节哀。”
他笑了一下,目光空落落的,不晓得栓到哪儿去了:“朕说要给她建一座金屋。”
我内心一清二楚,从那一刻开端,陛下就只是陛下了。
他悄悄地坐在那儿,重新将笔拿好,一行一行地持续批阅他的奏折,然后皱了皱眉,批上一个“准”字。
他撂下笔,神态格外孤单:“朕愿她来世,享尽繁华。”
他抹了抹唇角的血迹,悄悄推开我,从案几一侧拿过未批阅的竹简,奋笔疾书起来。
我模糊记得,陈后薨逝那一日,是一个阴沉沉的,乌云坠坠的阴天。
他将陈后以翁主之礼葬在了馆陶大长公主和先皇身侧。
他有些寥寂地望着窗外骤停的雹子,落寞着,渐渐红了眼眶:“朕曾经很想让她给朕生一个孩子,皇后。”
他灵巧地搁下笔,应了一声,神采困顿而苍茫,只是怔怔地望着我,半晌,开口说:“皇后,她死了。”
宦臣抬进了笼好的火盆,殿里突然暖了起来。
我有些错愕,我觉得,陛下内心是惦记取她的:“陛下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