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红妆长歌 > (六)李孺人没有保孩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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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嘲笑一声:“果然是卫家的人。”

我拢紧了披风,挑眉笑道:“我去瞧瞧李孺人,不是昨儿个上赶着来向殿下禀报喜信了?我如果不去瞧瞧,岂不显得我这个太子妃渎职么?”

我道:“李孺人的身孕,你可瞧过了?”

我悄悄把他的手拍下去,等他打扮划一,出门前还少不得叮咛他两句。

我踮着脚尖替他正了正玉冠,严厉了神采,叮咛他:“衷儿,虽说卫大人身为太子太傅,可你也要留个心眼,不能尽信,却也不能显出不信的神采。对待父皇更要谨小慎微,要恭敬有加,不能僭越率性,晓得么?”

我没躲过,便挨了这一下,亲身拧了热手巾给他把脸擦了,柔声劝道:“乖衷儿,今儿个该去宫里头给父皇母后存候了。如果晚了,少不得父皇又要考你功课。”

我无法地笑着上前掐了掐他的脸:“我们衷儿还闹觉呢?”

我往阁房里飞了一眼:“殿下呢?”

卫瓘身为太子太傅,在天子面前挑衅是非的手腕倒是一流。虽说天下百姓皆是天子的子民,但既帮手衷儿,却还抱了别的心机,委实令人不齿。

他一巴掌直挺挺地狠拍在我脸上。

过了小半晌,程太医躬身而入,拱手道:“见过娘娘。”

现在我动不得他,可这每一笔我都记在账上呢卫瓘。

侍女仿佛瞧出了我冰寒的神采,拱手退到一侧:“是。”

他扁了扁嘴,委曲的小模样:“衷儿不是成心的。”

我“哦”了一声,尽量笑眯眯地问道:“孩子可安康么?好还是不好?”

衷儿虽说心智不全,但这副小模样实在生的都雅的很。虽我们大晋已然有一个掷果盈车的潘公子,人称檀郎玉貌。但我瞧着我们衷儿也不遑多让,肤白如瓷,端倪如画,委实令我一个平白托生了女儿身的人自惭形秽。

我凝睇了他一会儿,程太医规端方矩地拱手作揖,亦不敢言语,我便笑道:“夜深了,程大人且归去歇着罢。李孺人的身子还请程大人多多照拂。”

我神采一沉:“谁在你跟前嚼舌根了?”

何况...我同卫瓘算是有旧仇的。当年天子看上卫家的女儿,少不得这个卫老儿从中作梗。

“陛下传召了太子太傅卫瓘大人。”

前殿烛火莹莹,内侍替我打了帘,躬身将我迎了出来。

程太医道:“孩子月份不大,瞧不出吵嘴。且头三个月很紧急,保不保得住也都是运数。”

夜色渐浓,我将衷儿哄睡了,本身却感觉精力饱满,命内侍在殿前守夜,转而去了前殿。

程太医心领神会,拱手道:“微臣这就去开方剂,必然‘药到病除’。请娘娘宽解。”

派出去的使臣跪在殿前,冲我叩首问安:“夜深雾重,请娘娘珍惜身子。”

衷儿如果睡不醒脾气就大得很,畴前更小些的时候是哭闹,现在大了,便是坐在一边负气,如有人上前去劝,劈脸就是一巴掌。久而久之哪儿另有人敢上前去劝?

我往阁房去坐了,免了他的客气,又命侍女上了茶,道:“陛下说甚么?”

我少不得嘲笑起来,本来我是想留她一条贱命,倒是她自寻死路了。

内侍面露难色,我便心中稀有,撩了帘子进了阁房,几个侍女捧着锡盆跪侍榻前,衷儿抱着双臂,盘腿坐在榻上,气鼓鼓的模样。

我喜好标致的东西,喜好标致的人。可我也至心实意地想要他们死透算了。

他没吭声,我便又给他穿了靴子,等他复苏过来,一只软绵绵的冰冷的手覆着我的脸,很有些惭愧:“阿姐,疼不疼?”

衷儿很信赖我,当即点点头:“衷儿听阿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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