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发痛的脑袋,烛光哔啵地跳动着,如许忽明忽暗的光影将我本就不如何入得了眼的脸映的更加不堪。
我没躲过,便挨了这一下,亲身拧了热手巾给他把脸擦了,柔声劝道:“乖衷儿,今儿个该去宫里头给父皇母后存候了。如果晚了,少不得父皇又要考你功课。”
衷儿如果睡不醒脾气就大得很,畴前更小些的时候是哭闹,现在大了,便是坐在一边负气,如有人上前去劝,劈脸就是一巴掌。久而久之哪儿另有人敢上前去劝?
程太医心领神会,拱手道:“微臣这就去开方剂,必然‘药到病除’。请娘娘宽解。”
过了小半晌,程太医躬身而入,拱手道:“见过娘娘。”
我往阁房里飞了一眼:“殿下呢?”
我无法地笑着上前掐了掐他的脸:“我们衷儿还闹觉呢?”
内侍面露难色,我便心中稀有,撩了帘子进了阁房,几个侍女捧着锡盆跪侍榻前,衷儿抱着双臂,盘腿坐在榻上,气鼓鼓的模样。
派出去的使臣跪在殿前,冲我叩首问安:“夜深雾重,请娘娘珍惜身子。”
那使臣道:“陛下见了殿下的答卷龙颜大悦,直夸殿下很有长进。”
我喜好标致的东西,喜好标致的人。可我也至心实意地想要他们死透算了。
何况...我同卫瓘算是有旧仇的。当年天子看上卫家的女儿,少不得这个卫老儿从中作梗。
衷儿很信赖我,当即点点头:“衷儿听阿姐的。”
他没吭声,我便又给他穿了靴子,等他复苏过来,一只软绵绵的冰冷的手覆着我的脸,很有些惭愧:“阿姐,疼不疼?”
我悄悄把他的手拍下去,等他打扮划一,出门前还少不得叮咛他两句。
程太医临时是个可用的人,很会审时度势。现在东宫是我主事,他上赶着凑趣我也算是聪明人。只是不能尽信就是了。
我“哦”了一声,尽量笑眯眯地问道:“孩子可安康么?好还是不好?”
我往阁房去坐了,免了他的客气,又命侍女上了茶,道:“陛下说甚么?”
程太医有些游移:“是。”
衷儿怕我活力,忙拉了我的手摇了摇,照实相告:“是李孺人昨儿个派人来跟衷儿说,让衷儿去瞧瞧她。”
夜色渐浓,我将衷儿哄睡了,本身却感觉精力饱满,命内侍在殿前守夜,转而去了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