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几年前老了些,鬓角已经有了零零散星的斑白。
他嫌弃地将手里沾着唇脂的绢帕扔到一侧,伸手屏退侍女,顺手取过桌上的羊角梳,一下一下地替我梳着已经绾好的流云髻。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安闲,干脆转过脸来,让他大风雅方地瞧:“殿下感觉如何?”
他走到我们面前,眼风扫过我,拱手道:“下官给殿下和娘娘存候。”
我好轻易才分了神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别扭地往他腿上蹭了蹭,就是不肯下去。
他一时语塞,憋了半天,却也只能伸手捏我的脸,恨恨地说:“算你赢了。”
我有些错愕地望着他,他冲我挤了挤眼睛。
他笑着按了按我的肩,俯身指了指镜子里头已经出落的有几分模样的小女人:“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阿音,该走了。”耶律洪基叫了我一声,笑着在我身边,伸出一只手来。
轿辇悄悄摇摆了一下,稳稳地落在地上。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瞪我:“你甚么时候学会倒打一耙了?”
我换了衣裳,侍女替我上妆的时候,耶律洪基就穿戴那身玄色的朝服,坐在那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行动。
他比我的脸更苦,伸手指了指本身的腿:“我一会儿怕是只能瘸着进宫了,叫父皇母后问起来,你如何回?”
他瞧出了我内心头的设法,只是一边安抚我,一边抚了抚我的背,抱着我躬身上了轿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