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悯双眸潋滟，化作唇边冷傲一笑，缓缓说道：“晓得你怀了孕，我心中也很不安，恐怕郑氏对你倒霉，又得知皇兄寻方剂想让容美人有身，我才想到了这个别例，暗里找来一个走方郎中，他有家传秘方，想生男就生男，想生女就生女，我让高氏三人都服用了生女的药……”
我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道：“谁会心疼你！就恨我没长獠牙，咬死你这负心人！”
不等他说完，我就起家走开两步，转头冷冷看着他，道：“你在我身边也放了眼线，是谁？”
我嘀咕了一句：“难怪你甚么都晓得！”又道：“既然现在我晓得了，怎能再容她？哼，你现在就给我杀了她去！”
他苦笑道：“我也没想到她会被你重用，她是小宫女的时候，曾受过我的恩德，以是，她也只是为了报恩罢了，别难为她。”
我沉默半晌，还是诘问他：“我身边到底哪个是你的人？”
我对上他果断的眸子，他的目光亮亮，和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大不一样了。第一次见面，他是暗淡不明的，警戒的。现在，他如此光彩残暴，胸怀开阔。
“到阿谁时候，他就‘是’我的儿子，不是‘如’不是‘像’我的儿子！”他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让我情不自禁的信赖他。
我瞪他一眼，说：“这孩子今后要养在你身边的，你这么坏，我才怕孩子跟着你变坏了呢！”
他面上似有要求之色，道：“我只想要庇护你，并不需求监督你。阿娆，正因为我事事谨慎，才气先发制人。若当初我不晓得你已有身，没有部下此招，我怕你会整日惶惑，没等安然诞下孩子就……阿娆，我真的是担忧你，我不想让你接受哪怕是一点的伤害。”
启悯想了想说：“你们都有身孕，你只说想找个妊妇陪着，不必言明是高氏。现在皇亲里有身孕的，除了高氏就是齐王妃了，皇上总不成能让齐王妃来陪你，高氏就能顺理成章的过来了。”
他抚摩着我的肚子，意味深长的说：“生在帝王家，心肠如何能软。”
我怔怔的听他说完，却发明我的脑筋有些不敷用，理了理思路，摸索着问：“莫非，从一开端你就决定……”
但我晓得，这只是对我，在别人面前，他还需埋没。我不晓得他还会埋没多久，但如果我的儿子成为他的，我就要不吝统统，斩断他高飞的翅膀！
启悯捏住我的指尖，神采庄严的看着我，说：“阿娆，都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你如何还是如此脆弱不堪？你还要不要这孩子安然长大了？你还要不要为玉儿报仇，为谷雨报仇了！你父亲是如何被谗谄的，你母亲家人是如何被构堕入狱的？这些你都忘了，都不要究查了吗！”
他却问：“我若说疼，你会不会有一点心疼？”
我嘲笑反问：“庇护？是庇护还是监督？你到处设防，事事料人先机，就能把别人都当傻子吗？”
我傻傻的问：“你不疼吗？”
我仍不放心的说：“我与王妃素无来往，这冷不丁的提到她，恐怕启恒会生疑。”
我低下头，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低声说道：“另有三个月就临产了，等他生下来就不能是我的儿子，是你的。你要承诺我，好好对他，视如己出。”
启悯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忙过来抱住我说：“阿娆，你听我说。”
他又想上前，被我的眼神止住，只好说：“阿娆，我只想庇护你。”
我舒了口气，道：“还好，王妃这一胎是女儿，若也是男孩儿，那可就……”我看着启悯高深莫测的笑，俄然就愣住了。
我抓住他的一只手，送到嘴边，张口狠狠咬了上去！咬了好久，涓滴没有松口的意义，我等着他呼痛，却半晌等不到他的声音。松开一看，好深的牙印！再转头看他，他又是无法又是垂怜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