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惠太后只是将手里的那副玉佩递到茯若面前,只见玉质细致油润,幽光沉寂,看便是积古之物。昭惠太后的语气便有了几分悲惨之意:“这玉佩还是哀家的长姐送与哀家的,那年哀家才方才嫁进宫内,而长姐早已结婚了数年。哀家原想着姐妹情深便是如此,只是可惜,哀家到底没能保全长姐的孩子,亦未能保全长姐的家门。”
茯若再无言语,只是冷静给昭惠太后福了一福。昭惠太后只是倦倦的挥一挥手,表示让她退下,茯若只照着昭惠太后的叮咛分开了,待得洪尚仪将茯若送出了殿门,才单独一人回到殿中,昭惠太后只对着洪尚仪喟叹道:“她们宋氏一族的女子多心性沉稳。且说哀家非论如安在后宫打压仁惠太后,她还是能够气定神闲的安坐宫闱,而现在的惠皇贵妃亦是如此。”
昭惠太后仿佛是累极了,只是缓缓道:“话虽如此,但那烟瘴之地到底难过,哀家只是想着,待得皇贵妃入主中宫过后,哀家便想让天子恕了他们,临时让他们先回都城来,只贬作布衣便是了。”
茯若的瞳孔蓦地收紧,道:“昭惠太后的意义是指责皇上不该放逐薛氏一族。”
昭惠太后见着茯若来了,只睨了她一眼,手中细细把玩着一副墨青色的玉佩,很久才缓缓道:“惠皇贵妃常日一贯不大来长乐宫,怎的本日倒是有这般的闲心,哀家想着,眼下中宫虚位,皇贵妃乃是六宫之主,诸事庞大,怎的还能腾得开手来。”
昭惠太后情意沉沉,只是悄悄笑道:“汲引她做甚么,如果由得她做大,哀家更是心烦,不过是算命先生的言语罢了,安知是真是假。”
昭惠太后嘲笑道:“惠皇贵妃行事亦未免太绝了,眼下蘩懿已经自裁了,现在天子也已然属意你成为皇后,你又何必做的这般。”
昭惠太后微微苦笑,深吸一口气,道:“哀家命人去算过惠皇贵妃的八字,她的命格与哀家一样,都有着做皇后的命格,但是却失了佳耦琴瑟调和的命数。”
宣和十五年十一月十九,废后薛氏的棺木放入定陵,与此同时,询下旨贬黜薛妙才贬至凉州,而薛广义也举家放逐至巴州一带。前朝权势显赫的薛氏一族完整落败,而跟着茯若被册为了皇贵妃,宋氏一族垂垂强大了起来。
茯若听完了这些,心中早有惊骇不由得垂垂加深,只是强自平静了神采道:“太后当年再是如何不得明宗天子之意,现在不也仍旧熬过来了,臣妾如果今后感觉心中苦闷,只想着昭惠太后的例子便是了,左不过福分都在背面。”
茯若闻得昭惠太后的勒迫,只是淡淡一笑,缓缓道:“臣妾天然晓得这些事理,臣妾从未有过称霸六宫的动机,后宫须得百花齐放才好,如果经常只得一枝独秀,也不是太单了么?废后薛氏便是妒忌肇事,才失了后位。臣妾便是再是无知,也是不敢重蹈薛氏的复辙。”
洪尚仪只是猎奇道:“不知那嫔妃是何人,太后也好汲引汲引她,好让她制约着皇贵妃,太后娘娘在后宫也好放心啊。”
洪尚仪只道:“这惠皇贵妃到底也是有福分的,没曾想这皇后之位竟能落到她的手上。”
日复一日,随即便是岁末,茯若的立后大典也在垂垂动手筹办了。
昭惠太后只是沉沉一笑,道:“很好,惠皇贵妃公然比昔年初度进宫时安闲得体了很多,如许的心性倒也能掌管六宫了,只是皇贵妃内心且先记取你本日所说的言语,免得今后再来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