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言只平淡浅笑,那笑容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却见她暖和道:“惠贵妃一贯便是个聪明之人,本宫所言惠贵妃定是明白的。待得今后皇宗子即位,惠贵妃便是贵太妃。到时候身份高贵只在后宫保养天年便是,也省的现在动了这很多的动机。到头来反而祸及了本身。”
皇后闻得茯若此言,稍稍有长久的沉默,仿佛在缓一口气,淡淡道:“惠贵妃倒是聪明。晓得由己及人。敬和贵妃昔日是对本宫诸多猖獗。以是皇上才为她追谥“敬和”二字。但愿她晓得敬顺谦恭的事理。本宫现下想着,惠贵妃贤惠得体,这个“惠”你倒是也担得。”
茯若只笑吟吟道:“婉贵嫔昔日失子一事,到底是敬和贵妃妒忌肇事不该无端端去毓秀宫大闹一场。惹得婉贵嫔失了孩子。只是臣妾过后细细回想,倒也感觉事情很有疑窦。婉贵嫔的身子虽说向来不好,但腹中的孩子也怀了数月,怎的敬和贵妃去过她宫里过后她便没了孩子。且据臣妾听闻昔日在毓秀宫服侍的宫女所言,婉贵嫔的身子在前几日都还是好端端的。突然失子,为何令人迷惑。臣妾不由得细想,到底是敬和贵妃做的孽还是因着她莽撞肇事,无端端为害婉贵嫔的人背了黑锅。”
皇后冷然一笑,只低头抚弄动手上缠丝嵌三色宝石的赤金戒指,声音降落道:“惠贵妃此言猖獗了,朝中言官能弹劾百官,且你伯父接待使臣不周失实。惠贵妃用诬告二字,莫非惠贵妃信赖朝中言官乃是受了旁人的教唆决计与你伯父难堪的。”
茯若暖和一笑,道:“皇后娘娘言之有理,但张婕妤不过是随口对皇上一说罢了。且臣妾的伯父委实没有错误,不过是旁人的诬告罢了。”
茯若只恭谨道:“皇后娘娘乃是后宫之主,宫里的主子做事得力也只当是皇后娘娘管理有方罢了。如此后宫敦睦。皇后娘娘也可高枕无忧了。”
茯若只是淡然道:“皇后娘娘所言,臣妾晓得。臣妾今后会更加恭敬克己,必然使本身担得起贵妃的位子,不使得皇后娘娘挂记。”
皇后现在神采冷冷的,只见她不经心的转着本技艺中的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森然道:“本公闻得惠贵妃倒是对此事很有迷惑了。既是如此,未知惠贵妃心中可有了计算。害婉贵嫔的真凶若非敬和贵妃到底又是何人?”
茯若只勉强笑道:“臣妾不敢,但望皇后娘娘明鉴,臣妾的伯父为官数十年来,一向营私克己,绝无半点罪处。或许张婕妤不过是言之以理才使得皇上恕了臣妾的伯父。自张婕妤出了冷宫,便是皇上的专房之宠。”
这一日,茯若从仁惠太后处存候返来。因着身子有些乏累,便只倚在肩舆上。行至半路,却见是皇后身边的严尚仪劈面而来。茯若摆布服侍的宫女忙福了一福,茯若只温声笑道:“本宫方才从寿康宫出来,却未曾想在这里见到了严尚仪。却也是刚巧。”
皇后忽而面色宁和,眉梢眼角皆是敦睦的神采,口气亦变得暖和起来,只见她温然道:“张婕妤乃是罪臣之女被充入后宫为宫女的,与惠贵妃的家门又有甚么干系。怎会无端端的去为惠贵妃伯父讨情。本宫倒是感觉莫不是惠贵妃特地调拨张婕妤所为。且张婕妤得以出冷宫,惠贵妃对她一向非常照拂,本宫听闻,便是张婕妤昔年未入冷宫之时,惠贵妃与她也非常交好。现在想来,张婕妤倒是个会知恩图报的人。”
茯若被皇后噎得几近说不出话来,只得蜷紧手指,暖和道:“臣妾谨遵皇后所言。”
皇后沉住气道:“惠贵妃天然感觉无甚错处,张婕妤乃是为你的母族讨情。惠贵妃心下只怕对张婕妤感激不已,那还会去指责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