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声音陡地峻厉:“惠贵妃一张嘴倒是会说。别的且非论,本宫听闻张婕妤曾为惠贵妃的伯父讨情。这才使得他官复原职。且仁惠太后移宫之事本宫听闻也是张婕妤向皇长进言。惠贵妃协理六宫,怎可容得嫔妃擅自干预朝政。”
茯若如何不明白皇后言中之意,只是淡淡一笑道:“臣妾的母家虽不及皇后娘娘家门那般显赫,但好歹也算是书香家世。嫡庶尊卑的事理臣妾天然是明白的。倒是方才皇后娘娘言语中提及已故的敬和贵妃。臣妾方才想起敬和贵妃身故前,臣妾曾经前去看望。她被禁足永巷多时,也叫臣妾感慨到底是她贪欲太重才招此横祸。只是嫔妾也在深思着到底是敬和贵妃身前对皇后娘娘诸多不敬才落得这般暗澹了局。有着她这个例子,臣妾天然是不敢对皇后娘娘不敬的。”
茯若见皇后说的断交,只得赔笑道:“臣妾左不过是将心中所想说与皇后罢了。皇后娘娘又何必起火。皇后娘娘待臣妾是极好的,且不说昔日仁元的病皇后娘娘一向在顾虑着。便是王尚仪,若无皇后娘娘,臣妾宫中焉能有这般得力服侍的人?。”
茯若晓得皇后话中有话,虽说自她晓得皇后设想使她与敬贵妃相斗后,她心中便恨极了皇后。但她现在并未发作。只是神采恭敬道:“皇后娘娘多虑了。臣妾便是位分再高也不过只是皇上的妃子罢了。临时不说贵妃之位,便是臣妾有福做了皇贵妃的位子。但后宫的主子娘娘仍旧只要皇后一人。臣妾虽说才疏学浅。不比得皇后娘娘出身显赫。但到底这些知进退的事理还是略懂的。
茯若只蕴了一丝浅浅的笑道:“臣妾只不过是心中有所疑窦罢了。且这事早已过了甚久,臣妾现下提起。也不过想着皇后娘娘乃是后宫之主,如果真有这般事。传到旁人的耳朵里,倒是会编排皇后娘娘管理六宫不善了,留的这般用心暴虐的人在后宫中。”
茯若只谦顺浅笑,淡淡道:“皇后所言,臣妾天然晓得,只是臣妾也委实不算得读书甚多,不过幼时略读过几部册本罢了。委实懂不得甚么大事理的。”
茯若只大惊失容,强行稳下心境,平和道:“臣妾事前实在不知张婕妤会为臣妾伯父讨情,且臣妾与张婕妤交好也不过是想着张婕妤的性子宽和,与臣妾非常投缘罢了。皇后娘娘委实冤枉臣妾了。”
茯若出了凤仪宫,神采如同被冰霜结住,只是冷然对着身边的清儿道:“快些回永和宫去罢。本宫本日与皇后说了好一通话,当真是乏极了。”
皇后的面庞现在显得清肃而端庄,只见她冷冷道:“王尚仪乃是在宫里做事做老了的,天然是得力。且说这也是惠贵妃用调教下人的原因。与本宫又有甚么干系。”
皇后忽而面色宁和,眉梢眼角皆是敦睦的神采,口气亦变得暖和起来,只见她温然道:“张婕妤乃是罪臣之女被充入后宫为宫女的,与惠贵妃的家门又有甚么干系。怎会无端端的去为惠贵妃伯父讨情。本宫倒是感觉莫不是惠贵妃特地调拨张婕妤所为。且张婕妤得以出冷宫,惠贵妃对她一向非常照拂,本宫听闻,便是张婕妤昔年未入冷宫之时,惠贵妃与她也非常交好。现在想来,张婕妤倒是个会知恩图报的人。”
茯若只是淡然道:“皇后娘娘所言,臣妾晓得。臣妾今后会更加恭敬克己,必然使本身担得起贵妃的位子,不使得皇后娘娘挂记。”
茯若只笑吟吟道:“婉贵嫔昔日失子一事,到底是敬和贵妃妒忌肇事不该无端端去毓秀宫大闹一场。惹得婉贵嫔失了孩子。只是臣妾过后细细回想,倒也感觉事情很有疑窦。婉贵嫔的身子虽说向来不好,但腹中的孩子也怀了数月,怎的敬和贵妃去过她宫里过后她便没了孩子。且据臣妾听闻昔日在毓秀宫服侍的宫女所言,婉贵嫔的身子在前几日都还是好端端的。突然失子,为何令人迷惑。臣妾不由得细想,到底是敬和贵妃做的孽还是因着她莽撞肇事,无端端为害婉贵嫔的人背了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