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贵妃眉头一锁,旋即含笑娇怯怯道:“皇上,重阳喜日,歌舞娱情扫兴才好。念甚么诗词,冷冷僻清的。”
慧贵妃撇嘴道:“如许的名字,多数是个汉军旗的出身姓氏罢了。”
天子闭目半晌,含笑道:“叶赫那拉氏的心性,倒是和皇额娘亲生的两位公主一样,让朕想起远嫁的大mm端淑长公主了。”
嘉嫔扬了扬唇角,很有得色道:“可不是?既然身为皇家儿媳,天然事事以皇家为重了。”
天子笑道:“朕倒不是夸奖,叶赫那拉氏出身满蒙贵族,却不想将汉人的诗词念得如许委宛动听,真是可贵。朕记得宫中晓得汉家诗文的,除了慧贵妃,便是……”
意欢盈盈下拜:“臣女多谢皇上夸奖。”
天子忍不住抚掌笑道:“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朕原觉得歌舞曼妙已经极佳,不承想凌波微步、踏歌吟诗更是清爽隽永,只是如许好的才情,如许美的舞姿,不知长相如何,是否曾与朕梦中相逢?”
天子眉梢眼角都是伸展的笑意,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天子赞成地看她一眼:“这是王逸的《楚辞》注,贵妃好才学。”天子的赞叹不过一声,甚是草率,旋即被那女子吸引。那女子盈盈笑时嘴角微微扬起,仿佛是新月般的笑容,却没有涓滴温度。但若说她是冷酷,恰好那眼波流转,又感觉她端倪绚然,是在害羞傲视着你。
海兰晓得天子想起了谁,便作不知普通,笑道:“旁人不说,现在这位意欢mm,也是极通诗书的。”
慧贵妃一一指着道:“那红的是天女散花,黄的是武松打虎,金猴献果,这几个五彩的是八仙过海、金辉齐鸣、铁树着花、百花齐放。皇上看阿谁,最新奇的杨贵妃观牡丹,另有白蛇仙女、百鸟朝凤、金龙腾飞。”
那女子低垂眼眸,柔声道:“意欢。”她停一停:“是情意欢沉之意。”
天子侧首笑道:“皇额娘经心遴选的人,念的是李清照重阳思君的《醉花阴》,公然很应时宜。”
天子一饮而尽,叮嘱了叶赫那拉氏伴在身边。那叶赫那拉氏对诸人神采都是冷冷的,唯独对着天子时和顺凝睇,一笑如冰上艳阳,冷僻中自有艳光四射。
嘉嫔“哎呀”一声,以袖掩口,诧异道:“叶赫那拉氏?但是被我建州女真所亡的叶赫那拉氏?”她盈盈望住天子,娇声道:“皇上,臣妾固然来自李朝,却也传闻当年叶赫部为我太祖努尔哈赤所灭,叶赫部首级金台吉临死前悲忿不已,曾说道叶赫那拉即便只剩下一个女人,也要灭亡建州女真,不知是不是真的?”
天子笑着挽过她的手:“既然你如此故意,你便也留在朕身边,做个朱紫伴随吧。”
天子点头,柔声道:“上前来吧。”
皇后微微使一个眼色,慧贵妃起家娇声笑道:“皇上看腻了旧歌舞,我们这些做旧人的不能不胆战心惊,臣妾只好就想些新奇体例但愿皇上不要嫌弃了。”
那女子徐行上前,施了一礼,抬开端来。天子触目处,只见那女子神采清冷,却有一番艳绝姿势,修蛾曼睩,貌殊秀韵。
太后神采微微一滞:“端淑长公主在天子即位前便已许嫁了蒙古,只剩下柔淑长公主还待字闺中,一向交给庄亲王佳耦教养。哀家也不能常常得见。”
天子回顾见叶赫那拉氏只是淡淡的神采,便道:“如何?不喜好么?”
意欢沉沉道:“叶赫那拉氏。”
慧贵妃说一句,世人便赞一句,那烟花似颗颗明珠在空中绽放,朵朵窜改灿艳,如彩蝶飞舞,纷繁飘然。正喧腾间,只见一朵巨大的烟花绽放在空中,散出满天云霞,金芒似的火星四散飞落开去,远处歌姬们的管弦声以及嫔妃和宫人们的喝采鼓掌声,熙熙攘攘混在一起,将彻夜的鼓噪热烈推到了最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