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暖和的话,却像一条毒蛇一样狠狠咬住凌若的把柄,令她神采为之一变,幸而自从在鬼门关绕了一圈返来后,已非昔日之凌若,几息之间就规复了平静,凝声道:“回福晋的话,凌若出身平常,能有幸服侍在四爷身边已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凌若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感觉委曲呢。”
李氏嗯了一声后又道:“既已知错,那此次就罚你小跪一个时候吧,若再犯毫不轻饶。”
李氏眸光一转,从护手中伸出一只洁白莹润的手,小指上的金镶翠护甲在阳光下非常刺眼,她挑起凌若的下巴细心打量了一番后淡淡道:“长得倒是挺斑斓,传闻你前些日子病了,眼下看来倒是好了呢,请大夫了?”
好快,一转眼已是十仲春二十二,再有旬日不到就该过年了,以往都是与家人聚在一起热热烈闹过年,本年却要一人独过了,也不知阿玛他们如何样了,是否已晓她的事,如果晓得了想必又要好一顿悲伤了……
“如此甚好。”李氏漫然点头,手重新笼回护手中,似笑非笑隧道:“听闻你阿玛是从四品典仪,又是镶黄旗,身份虽说不上贵重但也不轻了,何故宫里仅仅将你赐给四爷为格格?如许实在太委曲你了。”
“那就劳凌格格在这里督视了。”李氏点一点头对叶氏道:“我们走吧。”
叶氏在一旁插嘴道:“那也得心口如一才好,就怕有些人丁是心非,福晋您可千万别被些许花言巧语给蒙骗了。”她本就看凌若不扎眼,现在抓到机遇自不会放过。
李氏轻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叶氏稍安勿燥,随即移步来到凌若面前淡淡一笑道:“想不到凌格格还是个心善之人,对下人这般珍惜。”
凌若不知她这么问的企图安在,正考虑着该如何答复,听得她又道,“善待别人当然是好,但万事都要有个度,如果以而过于放纵,那便是坏了贝勒府的端方,这于你于她都不是甚么功德,记着了吗?”
“你就是新来的格格?”李氏绛唇轻启,暴露莹白如玉的贝齿。
中间那女子披了件绯红缎斑斓海棠纹披风,里头是一身织锦团花的旗装,甚是都丽,发间簪了一对红宝石镶就的玫瑰长簪,垂下长长的珠络于颊边,衬得她本就素净的容颜愈发超卓,眸光微动,落于凌若身上,不知在想甚么。
静养几今后,凌若身子已经差未几好利索了,就是手脚另有些有力,趁着外头气候阴沉就让墨玉扶她出来逛逛,老呆在屋里闷得很。
府里统共两位侧福晋,一名姓年一名姓李,墨玉提过年氏,年纪与本身相仿,容色倒是素净绝伦,有沉鱼落雁之貌。面前这位略有不及,且年纪瞧着已有二十高低,应是另一名侧福晋。
按着端方,只要嫡福晋才可被称一声福晋,其他侧福晋、庶福晋等,皆要在福晋前冠以姓或名,以示嫡庶有别。
“是。”既已晓得了对方的身份,凌若自不会再这般大刺刺站在那边,一甩绣有牡丹花式的帕子端端方正行了个礼,“凌若见过李福晋,福晋吉利。”随后又向叶氏行了个平礼,叶氏冷哼一声也不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