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对主子真的好吗？墨玉茫然地问李卫。
庄生晓梦迷胡蝶……却不知是庄生入了胡蝶的梦，还是胡蝶入了庄生的梦？
她越如许说，胤禛内心的惭愧就越浓，捏一捏她纤细的手腕道：“大清哪条律法规定废为庶人就再不能回王府，宫中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尚可复立，何况是我们王府当中。”顿一顿，他极当真地看着凌若，“若儿，我只问你，你情愿与我归去吗？”
暮色下，有蜻蜓高空掠过，透明的翅膀在空中悄悄扇动带起藐小的气流，环绕在共乘一骑两人身畔，翩然若舞。
情啊，究竟为何物，为何总让人忘了自我？
凌若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内里的天下了，何况是如许自在奔驰在效野上，不由得生出一种豁然与欢乐之感。伸手，有蜻蜓落下，似想停在她白得有些透明的指尖，然策马奔驰的风太大，底子不是蜻蜓细细的脚能抓住的，刚碰动手指便被风吹走，远远落在马后。
胤禛见状，脚下一挟，勒令白马放缓了速率，慢跑在如许郊野之上，本来掉队的蜻蜓顿时悉数飞来，还挟着几只小小的胡蝶；彼时恰是春暖花开之时，这片郊野上开满了不着名的小花，香气浮动，令人生出心旷神怡之感。
“之前学过骑马吗？”看她坐在马背上的姿式，固然不太谙练，倒也有板有眼，不像是初度乘坐。
好久，在雁影即将消逝机，凌若在胤禛略带严峻的谛视中点下了头，下一刻，清澈刺眼的笑容划破暮色沉蔼的天空，令凌如有一顷刻的失神，冰冷的心因这缕笑容再次裂开一个裂缝，周身的暖意垂垂渗了出来……
夜暮来临，落日只剩下小半个尚露在内里，四合的暮色愈发衬得天涯红云彩霞灿艳无边，远处有大雁成群结队的飞过，如许遨游天涯的安闲，于她倒是可望不成及了。北鸟尚可南迁，她却只要一条遍及波折的路可走。
“天然是好的。”如此说着，李卫却叹了口气，“王府当中当然步步惊心，但是困在别院中主子的心永久不会温馨下来，不止是因为恨与怨，还因为主子舍不下四爷。主子的心，始终系在四爷身上，哪怕四爷曾经有负于她，亦放不开啊。”
“不要说了。”胤禛不顾她的顺从，拥了她顾恤道：“当年的事我已经清楚了，与你无关，是我曲解了你，累你落空我们的孩儿，还在这里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若儿，是我对不起你，谅解我好不好？”
听得胤禛亲口说出这句话，心缓缓松驰下来，然口中却道：“妾身已被废为庶人赶出雍王府，哪还能归去。”
门口栓着一匹白马，正在那边落拓地甩着尾巴，狗儿正拿着一把青草在那边喂它，见到胤禛拉了凌若出来，脸上闪过一丝清楚的忧色，旋即很好地粉饰起来，上前打了个千儿，“四爷。”
从刚才到现在，胤禛已经说了无数次对不起，这话他之前是断断不说的，明显是至心感到惭愧，不然以他皇子阿哥的身份，何需向人报歉。
胤禛挥挥手，表示他将缰绳解开，拍一拍白马靠过来的头，脚在马镫上一踩，利落地翻身上马。大清自马背上得天下，虽定国多年，糊口相对安闲，但一向保持着原有的风俗，凡皇子皆自幼学习骑射弓箭，年满十岁者，更要在每年春季随天子至围场打猎。
见凌若的目光一向跟随在那些蜻蜓身上，胤禛微微一笑，伸手在空中一抓，再伸开时，掌心已经多了一只正在扑楞着透明翅膀的蜻蜓，凌若谨慎地接在手中。
“抓紧了！”跟着这句话，胤禛一勒马缰，白马立时如箭普通奔驰出去，耳边风声吼怒，物转星移，不一会儿别院已被远远抛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