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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蔺枚连连点头。大臣们连番上本是件费事事，必须得表个态。但当初米氏伤的是扬灵的表姐，若等闲放过仿佛又伤了皇后脸面。他本难堪，听宋扬灵退了一步，与朝臣也有了交代，心下天然欢畅。
魏松没说话，看神采倒是正中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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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若真能平安然安生下孩子，她必然吃斋念佛，甚么都不再争抢。
她收回沉重喘气，蓦地坐起，两手紧紧抓住衾被，后背已经湿透。她微微垂下眼睫，光荣公然是在做梦。电光火石之间，余光却瞥见真有两点红光就在室内。
宋扬灵在凤銮宫偏殿拆凉州来的函件。早在先帝在位期间，为帮孟昱策应，她便决计交友凉州处所官员。多年来，这条线始终未曾断。彼时的知州早已告老，现任知州是她汲引的亲信。
米紫篁点点头：“阖宫高低皆知，陛下理应晓得罢。”
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我是新来的宫女，叫碧烟，是柳桥夫人着我来贴身服侍娘子的。因娘子现在身材沉重，夫人分拨了好些人过来照顾。”
虽四下无人，米紫篁仍不放心，凑到米黛筠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米黛筠脸上敏捷掠过一丝失落，继而又满脸等候地问：“陛下呢？陛下可晓得我有身孕了？”
米黛筠唯有连声感喟，心想宋扬灵也太有手腕，如此扩大后宫，既博得贤能名声，又更讨陛下欢心罢……
宋扬灵放动手中函件，压在一侧，慢条斯理地说：“你是不是还想问我何不除了米氏以绝后患？”
宋扬灵走缺勤政殿，脑中还想着方才看过地奏章。一共十三本，皆是劝念在米氏有孕上，赦免其罪。有通奉大夫夏撷、临远伯薛朝闻、谏议大夫谢耕望……
米黛筠提心吊胆了好几日，却始终不见涓滴非常。她觉得，这个孩子，乃至她本身，约莫都难逃一死。每日碧烟端来饭食，她虽面无神采，心中却惴惴不已，心中好一番挣扎，得咬牙闭眼才吃得下去——觉得那饭食中必有穿肠□□。
米紫篁对跟着的人叮咛：“你们先退下。”
半梦半醒之间，头昏脑涨当中，她一再自我安抚：这是在做梦，这是在做梦。可那红光却实实在在飘在身侧，越来越近，就像——就像被挖空的两只眼睛，闪着血光。
米紫篁瞥见也从速迎上来：“姐姐……细心身子……”
米紫篁闻言，却面有难色，稍候难堪一笑：“是皇后准我来的。”
“若说敌手嘛……”宋扬灵顿了顿，微微侧头一笑：“得是秦国太夫人那样。”她的语气中不乏赞美之意：“她运筹帷幄，志在朝堂，以一己之力立起赫赫家属，真正称得上巾帼不让须眉。终究虽未得善终，也算求仁得仁了。”
宋扬灵也笑了笑，起家朝蔺枚福一礼：“臣妾宫中另有事情，要先行辞职。”
“你的意义，赦免米氏？”
她不由侧头同槐庄笑道：“米丞相和了一辈子稀泥，临老，反而变得铁骨铮铮，一身血性。”
信上说，边疆承平。当年李长景、孟昱大破罗摩以后，罗摩一分为二。一支远走北断山脉更北的处所。另有一支留在边疆处，与睿朝、望楼诸国贸易来往。
“实在留着黛筠倒也不是我大发善心。外头说我牝鸡司晨的，约莫你也没少传闻。”宋扬灵扯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又道：“也没想到她竟然有了身孕。我就想看看，哪些人听了这动静急吼吼要跳出来另寻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