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扬灵话头一转,又说:“西京送来的奏折上说提点刑狱公事陈绍礼要去官,中书省已经准了。我却看着奇特。”
“久仰大名,却无缘厚交。”
“何事?”
宋扬灵走至宫门驱逐。二人一同走入偏殿。蔺枚瞥见乳母抱了小公主在一旁等待,欢畅得上去将蔺泠一把抱入怀里,逗她打趣不已。他见泠儿在宋扬灵关照之下,养得白白嫩嫩,直如粉妆玉琢的瓷娃娃普通,心中更加欢畅。
小二却躬了身,难堪地笑笑:“大官人,不是小人不肯跑腿。瑶娘今儿被米府给请去了。”
杜青是建国县公杜之仰的嫡子,本年不过三十出头,已坐上京兆尹的位置,在都城世家后辈中可谓是第一对劲之人。
“甚么米府汤府的,快去给老子请来!”
尚未散朝,宋扬灵叮咛人备了早膳,等着蔺枚。
潘洪度本年五十出头,年纪固然不小,却精力矍铄,特别腰背挺直,头发、髯毛皆一丝不苟。神情也非常严厉。走路仪态一看就是严格教养出来的。
蔺枚捏着女儿的脸,笑道:“要早说,我昨晚就过来了。”
蔺枚一时只感觉高傲,真想叫天下人都看看朕的皇后是多么雍容漂亮,刻薄仁慈。
“老夫也正有话要同他说。”
酬酢毕,他又道:“昨日陛下召我入宫,提及米氏一事。”
那人自发脸上挂不住,一面说:“现在去也不知还来得及来不及……”一面吃紧忙忙朝外走。
那人早去得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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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一同去抚玩抚玩。”
宋扬矫捷说:“米氏虽在冷宫,毕竟有孕,陛下若一向不闻不问,只怕她心中郁结,于身材不好。再则她到底是泠儿生母,数月未见,想必亦是思念得紧。臣妾想着不如吃过饭,你我带着泠儿去看看她,如何?”
米湛卢在一旁笑道:“不是我自卖自夸,我这孙儿未经历练,但性子沉稳,人也实在,是个可造之材。”
“中书省都准了,你还想如何措置?”
米宵还是头一回听他祖父如此盛赞他,有点不美意义。
宋扬灵微微眯着眼,并不进食,只拿着筷子在碗中渐渐地画圈:“我看了他的经历,办过几件大案,官声也不错。”
“虎父无犬子,我看米兄,边幅堂堂,比相公当年风采不差分毫。明日去衙门就算正式走上宦途了,今后莫说接我这京兆尹的位置,就是如相公这般,出将入相,亦指日可待。”
不过一时三刻,米宵就躬身领着潘洪度过来了。
蔺枚才将孩子递给乳母,本身回身坐下。
米湛卢畴前与潘洪度的友情平平,但这番将米宵弄进京兆尹府还多得潘洪度助力,是以待他格外客气。上前携过他的手,便凑在一处低声说话。
宴席设在荣朝堂。灯火莹莹,照得如同白天。恰是间歇时分,六七个歌妓在绣墩旁,或立或坐,皆清算手中琵琶。中间还站了一个戴幞头,穿圆领长袍的男人,低声说着甚么。屏风后转来一小我:“教坊使,《绿腰》得筹办上了罢?”
“行,行,顿时就过来。”
潘洪度脸上便有不悦:“牝鸡司晨,国之祸焉。后宫无人,使宋后权势滔天,百年以后,必为先人不齿。米氏有子,若能复位,必使宋后权势受损。相公乃当朝宰相,百官榜样,下官听同侪们提及相公义举,皆心神驰之。”
米宵闻言,当即道:“我这就去找找看。”
“陛下如何说?”
“玉才此人,不知相公可熟谙否?”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宋后身边能有我们的人,必能刺其缺点,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