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礼听两方言辞不一,便上前一步,拦住那两个军士,正色道:“此妇人既然来我衙门申述,下官就不能不问个清楚。是非曲直自有公断。待鞠问毕,下官自会亲身上门同将军回话。未知几位是哪位将军麾下?”
接着就有两人跳上马要捉那妇人。
半晌,宋扬灵才道:“让他去。凡是一件事要成,皆是天时天时人和的感化。管他甚么事,遇不上好时候,便是下了死工夫,也是白搭。”
“醒过来时……”那妇人哭得更加哽咽难言:“……在一张床上……身上另有个男人……是……是赵将军。我固然搏命抵挡,但力量太小,饭被她毒打一顿。”
“谁有空和你磨磨唧唧的!”顿时将领直接喝道:“拉她上马,走!”
那妇人才提及旧事。
“你接着说。”
“厥后,他把我关在屋子里,……奸污……了好几次……”
接着一拥而上数十个衙役,生生将李重5、赵光押至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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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的两个军士得命,顺手一推将陈绍礼推了个趔趄,又要去抓那妇人。
“最后只问了参将的罪。下官眼睁睁看着统统产生,却无能为力。厥后那民妇回至家中吊颈而亡。丈夫亦投水相殉。曾经作证的百姓或遭打单,或遭毒打。”
互拜以后,那妇人俄然跪下,哽咽道:“民妇先请罪,民妇杀了人。”
等田继松回过神来,吓得一脑门子汗。在中间连胜劝:“绍礼兄,这是作何?李将军、赵将军都是本身人……”
好歹是在本身衙门,陈绍礼也是堂堂五品官员,竟被如此轻视!他肝火上涌,大喝一声:“谁敢撒泼!”马上喝令摆布:“带她下去!其他无关人等赶出去!”
厥后军士请媒婆上门提亲。
李重5、赵光自是各式抵赖不肯承认。但除那妇人以外,更有上百深受其苦的农户作证,乃至有军中被抢占老婆的兵士为证,就在此朗朗乾坤之下,证据确实,陈绍礼的讯断却生生发不下去。
宋扬灵沉默了一会儿。面庞仍然沉寂,神采仍然庄严,涓滴看不出如许一段惨痛旧事在她心中是否激起波浪。
他与其他官员一同外出旁观,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跪在庭中嚎哭不止。破败衣衫下暴露的肌肤,红一道,紫一道,皆是淤痕。而双手尽是血污。
赵光大吃一惊:“宴席呢?”
“下官有何脸孔称官!”
陈绍礼一拱手,正色道:“请大人恕下官先斩后奏。本日当堂提审李重5、赵光,田大人乃西京兆尹,一方父母,百姓受禁军之苦,苦不堪言。本日就请大人与下官同审这两个恶霸!”
那女子一面哭,一面以头触地:“求大报酬民妇做主!”
陈绍礼说完,已是双拳紧握,眼眶通红。
“再厥后,他许是玩腻了,竟然叫人把我赶去了他开的妓馆。妓馆里好多女人,也有妇人,有些也是如民妇普通强抢来的,有些,是被骗来的,另有些是被自家丈夫给卖了的……”
陈绍礼低头一想,两年前朝廷曾命令征召流民参军。厥后都城安设不下,倒有很多来了西京。多数是征了兵,又补不上多出的军费,才导致本日局面。
赵光见了,哼一声,将请柬掷到地上,对李重五说:“我还当那陈绍礼真是铁骨铮铮,有甚么后招,本来也是个怂包!将军,不去,我们禁军的脸,也是让他说踩就踩,说陪就赔的!”
陈绍礼冲动的话音落下,诺大一个勤政殿蓦地堕入空寂,震得民气发颤。四周侍立的宫人固然分毫未动,面上倒是无人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