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两个军士得命，顺手一推将陈绍礼推了个趔趄，又要去抓那妇人。
陈绍礼猎奇道：“凡是将士皆有月俸，且薪俸之高远胜布衣，足以养家活口，何必种地做买卖？”
约一年半之前，陈绍礼还是在衙门办公，忽而听闻有一个女子突入。
陈绍礼听两方言辞不一，便上前一步，拦住那两个军士，正色道：“此妇人既然来我衙门申述，下官就不能不问个清楚。是非曲直自有公断。待鞠问毕，下官自会亲身上门同将军回话。未知几位是哪位将军麾下？”
陈绍礼说完，已是双拳紧握，眼眶通红。
“醒过来时……”那妇人哭得更加哽咽难言：“……在一张床上……身上另有个男人……是……是赵将军。我固然搏命抵挡，但力量太小，饭被她毒打一顿。”
等陈绍礼出去以后，宋扬灵伸脱手指，悄悄敲打书案边沿，低头深思：西京——禁军——流民——米湛卢！
他蓦地一拍桌，蓦地站起：“你放心，本官自有安排。本日你且歇息，明日本宫就着人助你写诉状，需求彻查到底！”
“谁有空和你磨磨唧唧的！”顿时将领直接喝道：“拉她上马，走！”
厥后军士请媒婆上门提亲。
她见状不由嚎叫着挣扎，冲着陈绍礼一边跑一边哭：“大人！大人！民妇不是甚么小妾，是正端庄经的良家妇女。民妇有丈夫……”
“你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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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绍礼一拱手，正色道：“请大人恕下官先斩后奏。本日当堂提审李重5、赵光，田大人乃西京兆尹，一方父母，百姓受禁军之苦，苦不堪言。本日就请大人与下官同审这两个恶霸！”
他与其他官员一同外出旁观，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跪在庭中嚎哭不止。破败衣衫下暴露的肌肤，红一道，紫一道，皆是淤痕。而双手尽是血污。
互拜以后，那妇人俄然跪下，哽咽道：“民妇先请罪，民妇杀了人。”
陈绍礼忙命人搀起她，道：“不急在这一时三刻，你先去洗濯洗濯，稍候来偏厅。”
待到赴宴那日，李重5、赵光、田继松接踵进府。陈绍礼一见人到齐，当即命令封闭前后大门。
那妇人才提及旧事。
半晌，宋扬灵才道：“让他去。凡是一件事要成，皆是天时天时人和的感化。管他甚么事，遇不上好时候，便是下了死工夫，也是白搭。”
“你！”顿时将领气得倒仰。他是六品参将，固然品级能够比不上面前这个文弱墨客，但西京禁军将领向来自恃手握军权，又是禁军直属，向来看不起处所官员，想不到本日竟碰了这么大一个钉子，由不得一通漫骂：
“一个月之前……我……”，那妇人本来情感安稳了很多，俄然眼圈又一红，哽咽起来：“我在家中做针线，等当家的返来。不料，却来了几个军士，有我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说当家的受了伤，要我去大夫那边。我焦急就要去，刚到门口就被人打昏了！”
“何来宴席！本官要问你们的罪！李重5、赵光，堂劣等待！”
宋扬灵双眼微眯，一丝厉色转眼而过，她道：“米湛卢到底是宦海多年的朝臣，比米黛筠的脑筋好用多了。米黛筠只知跨级升迁，争那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浮名。米湛卢一脱手，倒是精准。笔墨外库司管传达圣旨，品阶稳定，权力陡增。本宫就算想采纳，一时还找不到合适来由！”
赵光大吃一惊：“宴席呢？”
宋扬灵沉默了一会儿。面庞仍然沉寂，神采仍然庄严，涓滴看不出如许一段惨痛旧事在她心中是否激起波浪。
那妇人擦了把眼泪又说：“开初日子也还好，好多人做买卖，民妇当家的诚恳，不敢掺合，就买了两块地只种地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