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庄见皇后好半晌没说话,急得站不是,做不是,两只手只顾搓着帕子。好不轻易看皇后神采有所松动,一个箭步上前,问:“是不是要去见陛下?”
“朝上另有谁帮杜大人说话了?”
宋扬灵又细心地想,蔺枚即位今后,她亦见过潘洪度几次。他的态度不冷不热。朝廷表里对皇后擅权一事不是没有非议,笔力荡漾的檄文也出过好几次。倒未曾听闻潘洪度兴过甚么风波。
“说是内侍交友外臣。”槐庄面色错愕不定,将探听来的动静一一说出,又道:“陛下已经严令魏松另有孟将军不得外出,等待彻查。”
“这……莫非还真坐实魏松和孟昱的罪名?孟卿他到底于国有功……”蔺枚说着,揉了揉胸口。他畴前确切信赖孟昱,但细心想想,孟昱到底和扬灵传出过流言。一想起,内心总像扎了根刺一样。明知孟昱心系别人,却老是不舒畅。
潘洪度一笑:“令媛难买心头好,倒是我冒昧了。”他只道是陈绍礼身边旧物,并不做他想。
未几时,出来一个老头,翻开门,见来人穿着不俗,猜想应是达官朱紫。思忖自家老爷进京光阴不短,虽说甚得重用,却甚少有应酬来往。这为官做宰的,哪能不广结分缘?这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有气度的人来府里拜访,不由替他家老爷欢畅,一边往里让,一边问:“老朽胡涂,不知大人名讳?”
槐庄低着头,俄然哽咽道:“奴婢无知,也传闻过内侍交友朝臣是杀头的大罪。请皇后……必然要救魏松。”
潘洪度迩来很讨蔺枚欢心。蔺枚不恋权力,也不喜争斗,只愿山川园林当中,享尽齐人之福。
“当然不,只是本日才知大人大志壮志,未免震惊感佩。”
“散朝后呢?陛下可曾见过谁?”
宋扬灵肯定这个机构存在,还是因为家属之人一夜非命之故。蔺枚即位以后,她到处留意,才终究弄清楚护龙卫的职员装备。因蔺枚偶然政事,几近未曾召见过楚易。宋扬灵故意,早已收为己用。
她才知,他是世家子,但也参军功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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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庄躬身应是,身子却半晌为立起。
观文殿大学士潘洪度!
蔺枚踟躇:“只怕皇后担忧……”
“不如将此事交给京兆尹衙门审理。京兆尹到底与各部官员牵涉少些,不至于偏帮任何一方。”
“已经散朝?”
未几久,陈绍礼早亲身迎出来,上前作揖:“小侄有失远迎。”
潘洪度一把携了他的手:“正有事同你商讨。”
潘洪度的茶入喉,却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虽是清查,味道却浊,与本身在家中所饮相去甚远。不过他向来晓得陈绍礼贫寒,天然用不起金贵之物,是以不动声色,只渐渐放下茶盏,道:“此番前来主如果向你伸谢。若非你通传动静,我在外如何得知魏松与孟昱暗里竟有此干系。方才陛下已经传旨将此案发至京兆尹案下审理。孟昱、魏松必然难逃法网。”
“你命人马上传楚易来集思殿见我。”
“散了有半个时候了。”
槐庄想了一想,才道:“传闻潘大人方才出宫。”
陈绍礼没想到潘洪度竟是盘算了废后的主张。一时心中惴惴。他为皇后办事日久,思来想去,那都不是一个等闲动得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