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两扇雕花木门终究敞开。阳光刷地出来数丈。方才出来的兵士一头一尾抬着一具尸身。白步覆面,看不见模样。
槐寂静重,不时转头看皇后的门。不晓得临湖殿里到底环境如何。如何只要皇后一人出来?事情到底结束了么?
“你让她出去,要死朕也要死在她手上!朕要看看,此后日日夜夜,她如何阖得上眼!”
“早在先帝赐婚你二人之前,我已下定决计要娶扬灵。无法赐婚旨下,我们是要远走天涯的。但是,临走前,俄然得知宋家全族被先帝暗中所灭。”
槐庄从速上前,跟在宋扬灵身后,朝凤銮宫的方向走去。
睁不开眼,看不见时候。下榻往床的方向走,挨到帐子,俯下身,轻手重脚摸了一遍——被褥并未动过。
他这一辈子,数次绝处逢生。立下非常之功。当是有资格说一句:“人定胜天”,可恰幸亏情之一字,造化弄人,空余一腔遗憾。
槐庄便不再多言。
孟昱见宋扬灵已经外出,缓缓放动手。盯着肝火冲冲的蔺枚,内心俄然涌上一声感喟。像凉凉的山泉覆过,留下空落落的陈迹。
周婉琴虽目不能视,却早就发觉孟昱非常。这一日连续几遍令人去府外探动静。府里的平常下人又哪有胆识去探皇宫意向。才到御街,听些风言风语就急仓促往府里跑。
终是一点眉目也无。
“魏……魏……”槐庄支吾了一番,忽而苦着脸道:“魏松已经不知去处。”
凄厉的喊叫像淬毒的刀锋。
可惜,长年在深宫中养尊处优的蔺枚怎会是久经疆场的孟昱的敌手。他敏捷抬手,一掌控住蔺枚的拳头,五指用力,钳得蔺枚顿时神采涨红。
她一推开门,槐庄已经迎了上来。只见内里满地的尸首。
孟昱将刀一分一分抽出。血顺着凹槽滴滴答答往下掉。像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是,哀家要回宫。另有诸多大事等着哀家。”
宫中剧变,火光冲天,又有喊杀械斗之声。都城里家家户户紧闭了门窗,恐怕受池鱼之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