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甚么大将军不大将军的了,老子本日固然也算威风八面,但提及大将军,老子内心还是只认一人。”
赵府的道贺宴席都已经开到第三日了,想当初,孟将军进大将军时,也未曾如此大张旗鼓。更何况,现在的大将军如何比得当时的大将军!畴前几代数起,大将军便是凤毛麟角之位。最多时,也就两位。现在,孟将军去了望楼,职衔稳定,军权倒是空了出来。陛下一口气封了五位大将军,又擢升一批将领,看上去大家升迁,实则倒是大家未迁。孟将军空下的大权分摊到小我头上,也就不剩甚么了。
回到凤銮宫,宋扬灵看人领着由仪去了,才回到她的寝殿。一边脱衣裳,一边问槐庄:“刚才可去问清楚了?”
静了半晌,宋扬灵俄然嗤一声悄悄笑了:“到底小孩子面皮薄,苦衷都写在脸上。”
身下的女子用力一推,笑着跑开了:“就你那话儿,还不敷老娘塞牙缝的。”
“你小子就做梦罢。当真钱是那么轻易来的?四周跑就不说了,同人斤斤计算赚那一个子儿两个子儿的,也拉不下那脸。”
宋扬灵到东宫时,由康已经领着人在宫门边等待。
他因跟从孟昱年久,也曾听闻过风言风语。他虽不信流言,到底常随孟昱身侧,年长日久,如何也咂摸出些不一样。人说豪杰难过美人关,男女之情,最是断肠。孟将军俄然远走天涯,陛下还能这般安闲平静,以轰隆手腕安定军政,公然是女中豪杰,心如钢铁。
三百六旬日。
由仪伸手在他头上比了比:“才几日没瞥见,又高了些。”
龚洗尘天然不能推委,躬身随赵猛往席上走,口中犹道:“今儿真是舍命陪君子。”
“我也不虚留你,你同我到席上,再饮一杯,就放你归去,可好?”
宋扬灵不由又打量了一眼,笑一笑,道:“姑母疼你们是她一番情意,你们须记在内心。但是,由康,你与别人不一样,既为太子,自当是众皇子皇女的榜样。生在天家,享万民扶养,更应当晓得珍惜民力,断不成豪侈糜费。”
“屁话!老子甚么时候躲过酒!”赵猛照着身边男人的后脑勺拍了一把。前日朝廷下了圣旨,擢升好几位大将军,赵猛鲜明在列。为道贺升迁,已经府中摆了几日酒菜。
却老是落空。
……
熊烈情知说的是孟昱孟大将军,也深知赵猛久在孟昱麾下,袍泽情义非比平常。话锋一转,便道:“方才李家小娘在小的面前好不哭诉,说为将军升迁,她一家长幼欢乐得要不得,李家妈妈要出钱治酒菜,将军如何不领她的情?”
熊烈嘿嘿一笑,道:“世道真分歧了,自打女帝下台,商家子也能为官做宰了。”
龚洗尘跟从孟昱多年一向未能退隐,便是被商家子的出身给拘住了。前一二年,就有风声传出要放开科举,商户人家亦能插手科考。到这月,中书省终究公布诏令,准予商户后辈科考。
“传闻他本年要考科举?”
闲暇时,可贵去御花圃逛逛。一起上总忍不住迷惑,是不是会俄然遇见他。
“问了,那衣裳鞋袜都是米昭容送去的。”
“呸,小浪蹄子。”那男人笑骂着清算了衣袍,问身边的男人:“你如何摸到这儿来了?”
想来陛下心中应是如释重负。军权集合于孟将军一人手中,长此以往也不是体例,君臣之间必生嫌隙。孟将军志愿远走,军权分离,倒是消弭了一大隐患。
“这也没甚么,大家有大家的出息。大将军走前,再三托我要照看龚相公。”
龚洗尘脸颊绯红,显是有了酒了,略不美意义地笑笑:“本为将军道贺,无法龚某实在不堪酒力,再待下去怕是要闹笑话了,特来向将军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