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未及论及婚嫁,两家却已分崩离析,赫赫扬扬的朝廷重臣,一夜之间,抄家放逐,树倒猢狲散。
“不过……”蔡姑姑话锋一转。众宫女的目光都齐齐落在她身上,等着她接下来要说话的话。
世人不由一声感喟。平白无端多了活计,如何叫人不泄气?何况书韵局离这里甚远,走畴昔还得两柱香时候。就这一来一回便累得够呛。
“书韵局那边的扫洒今后后可都是你们的活了。”
深宫当中,长天老日,任何新奇事情都值得等候。
因为,祸起于宋家。而她,是宋家仅存的人。
她略停了停,才重新拿起木盆,要放回原处。一起走至宫门边,闻声内里人声鼓噪,仿佛有很多人的模样。
夜里,灯火俱灭。七八个宫女睡在大通铺上。
大师都瞥见了,但也难出来帮宋扬灵打抱不平。周婉玉是宋扬灵的表姐,对她恶声恶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何况大师都是被罚入宫的,底子没有出息可言。谁也得不着谁的好,犯不着为了不相干的人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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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婉玉一脸嫌恶,将手中的扫帚递给宋扬灵,喝到:“后院还没扫,你去!”
少年又敏捷站起,还是杵在小黄门跟前,一双眼里似有寒冰。
宋扬灵抬起脸,才气看清表姐脸上怨毒的神采。才十岁的她,已经晓得了这类仇恨的来源。她顺服地接过扫帚,钻出人群,今后院走去。
宋扬灵扫了大半个院子,闻声有人叫她。
宋扬灵,她曾经站得有多高,眼下便跌得有多惨。
屋里已经挨挨挤挤地站满了人。蔡姑姑站在中心,梳着大盘髻,目光峻厉地扫视了屋内一圈,见人差未几到齐,便说:“书韵局那边上课,你们也得去。今后分两班,一班三十人,五日去一遭。”
蔡姑姑闻言扫了一眼正拿着扫帚的宋扬灵,没说话,目光停顿了些时。世人也都随之将目光全落在宋扬灵身上。
另一个也说:“我还当那样的大师闺秀必是娇纵得很,没想到她倒是不怕苦的模样。”
这一辈子,从红颜到白头,都难逃这四角宫廷,难逃杂役缠身。
宋扬灵的母亲寻了三尺白绫,与丈夫共赴鬼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