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深思见,俄然听得蔺常叮咛:“你去将《凉州条记》取来。”
魏松无法,只得先行出宫。
“数年来,朕赐罗摩财物很多,而蛮夷狡猾好杀,不知满足,还是骚扰边疆不止。现在,天下已安,国库充盈。若不还罗摩以色彩,怎扬我□□上国的赫赫国威?!”
宋扬灵不解何意,但记得《凉州条记》里确切有过这么一则记录。因而一五一十说出来。
过得两日,那人身材病愈。但因为说话不通,数日以后,将领才大抵弄清楚那人的来源。他自望楼国,沿兰湖北边而居。过了兰湖往西北走,还稀有个小国。近几十年来,皆保受罗摩□□。他曾传闻戈壁东边有□□上国,没想到此次竟然有幸得见。
宋扬灵的脑筋像是俄然烧起来了普通。《凉州条记》里竟然有如许的记录,那人指名要这书莫非只是偶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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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罗摩人,指不定有甚么诡计!必定是为了兵戈的!就这么一本书,会不会导致我军将士大败?一败……那边疆……那人……不晓得要死多少呢!”他越想越惊骇,话都说不圆了。
宋扬灵一颤,从速收摄心神,领命而去。只是神采微微有点发白。
她自小在都城的繁华气象中长大,不知边疆艰苦,亦无从设想罗摩与大睿之间的疆场烽烟,流过多少血,埋过多少白骨!
宋扬灵只得停下,在一旁恭候。没多久,蔺常和一个穿紫色袍服的男人一同出去。能穿紫色,想必官位很高了。
说到玉器,她记得书中附着的地形图右下角还画着一个小小的圆环,络着丝线。那是仓促一瞥想过这是何物?莫非就是陛下口中的琼瑶?!
宋扬灵勉强笑笑:“事情真不首要,就是长,一说得说上好一会儿。你不是赶着出宫么?从速去罢。”
那一年,蔺常还是即位有望的皇子。一晃眼,已经畴昔十多年。十多年前安插下的棋子还是棋子吗?
宋扬灵垂着头,盯着脚尖。只听蔺常仍在说:“翩翩少年,赠之以琼瑶。以待他日,相见相知。”
“等等!”
蔺常挥挥手:“我有事情与李将军谈。你去传一声,都不要过来。再送一壶茶到亭子里。”
魏松不由得大惊失容,饶是他不懂,也知这不是小事。
“陛下所言甚是!每岁春秋,罗摩人扰乱边疆,一旦反攻,他们就深切大漠。趁人不备,又卷土重来。一打就跑,不打又来,年年事岁如此,不堪其扰。末将守边多年,亲目睹无数兵士、百姓丧生于罗摩蹄下,乃至连梦里都恨不能饮罗摩人之血。”
一句话惹得魏松心痒难耐:“现在不能说么?哪有像你如许,说话说一半的!”
噗嗤一笑,宋扬灵不由笑出来:“都是我的测度罢了,你倒是想得跟真的一样。再说一场战役,触及到的方方面面多了去了,哪是说败就败,说赢就赢的?更何况,我只抄了书,没画图!”
宋扬灵领命而去。她不敢归去换身衣服——动静太大,显得只重表面,当差不经心。只得在等茶水的当儿,弄点温水拍在胸前,再理了理。让衣服平整些。
于她而言,薄薄的一册书,便可换来上百贯钱。或许要支出代价,但是与她无关,亦不会由她支出。
这是蔺常的声音,带着哑忍的肝火与高傲。
方才那仓促一眼,只瞥见这个男人皮肤粗粝,风霜满面。饶是如此,却难掩五官俊挺。想来李贤妃也该是国色天香的才子。
“我曾上书据理力图,父皇却毫不摆荡。万般无法之下,我只得赠以厚礼送此人分开。临走时,他画了一幅大抵地形图给我。只因他在被救之前曾碰到沙暴,辨不清方向,亦不知如何走到那一带。是以舆图多有不清楚之处。而我派去护送他出关的人里,有二人曾是我的亲卫。得我号令,前去望楼,以待他日发难……”说到这里,蔺常的声音变得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