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夜幕似降未降,六合间全都昏黄成一片。这时候,贤妃哀凉的声音,竟让顾临怡有一瞬阴沉凌冽的诡异之感。对于青萼的死,她不是不心虚的。方才嘉妃所言,已经触及本身最不肯去回想的一段回想。像是一把匕首,要把她最不肯意示人的一面剖开。
两边现在有些对峙不下,却见绿竹上前一步,挡在云千雪与钱姑姑之间。极其客气的笑了笑,问钱姑姑道:“姑姑要搜也不是不能的,只不过有一句话我们得说在前面。”
绿竹拢了拢袖子,恬然明朗的说道:“如果甚么都搜不出来,今后钱姑姑你,连同你身边的人,再别踏足这院子一步。如果你搜出来,绿竹任打任骂,由你措置。”绿竹说着,未等钱姑姑开口,回身恭恭敬敬的对着云千雪一礼,扣问她道:“主子感觉如何?”
若说平常,被废为庶人的,多不会养在宫中。不是被送回家庙脱簪待罪,便是被送去皇家寺庙削发。能留在冷宫的庶人,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圣心几次,是朝夕之间。既留在宫里,出不出的去,便实在是一件极不好说的事。
云千雪气势实足的说出这番话,让钱姑姑一愣。
贤妃停了脚步,背对着顾临怡。一席檀色绣绿萼梅的织金连烟锦裙,显得她尤其的清癯纤细。她苗条的手环绕着双臂,三寸长的护甲套尖尖细细的从手肘旁支出来,折射着残弱的落日光。她微微偏头,“青萼,到底是如何死的?她真是因为急病暴毙的吗?”贤妃的声音里透着犹疑与幽深。
贤妃眉心紧紧的拧成一团,问顾临怡道:“我畴前总不肯信赖。但是她确切返来了,为了你我。她或许,恨我们。她或许,”贤妃俄然语顿,沉吟着笃定的说道:“不,她必然是要来报仇的。她要抨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