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君听着这话,才是勉强能稍稍平静一些。可内心腻着层层的惶恐与无措,打发了数人出去细细的查清楚,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儿。
姜子君急仓促的踏出去,让乳母送三个孩子下去午歇。这一进门,便是吃紧问道:“如何了?是因为甚么事儿?”
本朝京中设有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下州、县、府也可伐鼓通状以此伸冤。如此,司法监察,该下同民情而上达天听,为民平冤情,使海晏河清,创大同天下。
姜子君那瞳人儿在眼圈儿里缓缓的一转,恍然道:“若真是如此,便是有人决计要瞒着姜府了。”
姜子君内心大不落定,也不担搁,立时叮咛人出去两府探听探听,这持刃割腹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儿。两人等着宫外的信儿,相互也是放心不下,便是守在一处,只等着宫别传返来的信儿。
且,世人莫不贪恐怕死,蝼蚁尚且偷生。若非万不得已,岂肯受冤自刃?此案本应以刑部必行上达圣听。及时彻查,怎奈数日而过,迟迟不见有人过问此事。
云千雪倒是也不推拒,跟着他坐下将那黄绸面儿的奏折翻开,只见上面写着:
云千雪坐在正殿窗边的贵妃榻上,内心烦厌,手上的团扇便胡乱的扇着。眼瞧着过了晌午,太阳见足,风丝儿也是跟着滚热,带着沉闷与烦躁吹进窗子。
今不料有于禁地鸣冤之人,甘心毙命以示冤情,不知是孰之过?
得了云千雪的信儿,姜子君天然晓得是生了不小的事儿。她们二人俄然拜别,又怕在坐的宫妃多心,便只推说本身累了,又让几人多看一会儿、玩一会儿再各自散去。德妃、元妃走了,她们这些人也更加能轻松得意,玩儿的痛快,便是谁也没多留意。
姜子君一只手按着右眼皮,有些发慌的说道:“我这右边儿的眼睛直跳,别是要出甚么事儿吧?”
云千雪拦住了霍延泓的话头,朝着那一桌子刚做出来的甘旨好菜努了努嘴,慢声细语的说道:“也不急着说这个,你先吃一点。等吃好了,在渐渐的与我说!”
霍延泓倒是独自起家,拿了桌案上的奏折递给了云千雪,这才回身拉着她坐下,沉着脸寂然道:“你先看看这个。”
云千雪直看着他吃尽了碗里的饭菜,这才缓缓地开口,“把好好的人逼的在宫门口持刃割腹,必然是有天大的委曲了,是做给皇上,也是做给天下万民看的。既是有委曲,这一起过来,州县府衙不管,便是连京中三司也未过问。这得是多大冤,竟然还敢有人蒙蔽圣听,将此事压下去?”云千雪将那折子合上,内心是无穷的迷惑与猎奇。
这通篇洋洋洒洒,写了很多字。
云千雪斜睨了霍延泓一眼,很快将眼波落在桌上摆着的菜肴上面。霍延泓便是又动筷子夹上去,对付差事普通,从速将那半碗粳米饭吃下去。
云千雪心中万般猜疑,问姜子君道:“一小我在宫门口持刃割腹,虽说宫门外边儿并没有甚么人走动。侍卫又是念着兹事体大,未敢张扬,做了讳饰。可我想着,如许的事儿就算不至于闹得满城皆知,照理说也不该没一小我晓得!何况姜大人还是刑部的人,如何会听都没听过?”
云千雪笑了笑,曼声道:“我正听着你往下说呢!”
云千雪听他如许说,也不去问,只是垂首婉然一笑。霍延泓见她不言语,拉着她的手也不松开,偏头问她道:“我如许说,你如何也不问一问是如何回事儿,为甚么生如许大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