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后宫·如懿传（全六册） > 第十五章 流言
豫妃愤恨地看着如懿道：“你即使贵为皇后，但是德行有亏，也有脸怒斥旁人么？”
李玉见天子蓦地色变，尚不知出了何事，只得忙忙承诺了，脚下却用心缓了两步。
天子神采更加和悦，“皇后宽仁体恤，公然是中宫风采。只是……”他稍稍靠近，很有戏谑之意，“皇后涓滴也无妒忌之心么？”
“李商隐诗虽好，但暮年倾慕奉养大唐公主的宫人，多有绯丽语句，不免损了风致。”他停一停，漫不经心道，“皇后觉得，若在现在，如有这般倾慕宫中女子之人，该如何措置？”
“今时分歧昔日，皇上给了臣妾甚么，臣妾就得遵守甚么。”
天子目中一瞬，口气却疏懒了些许，“是么？茂倩是朕赐婚于凌云彻的。她偶尔进宫向朕存候，固然言语间也有些指责夫君繁忙不顾家中之意，但如你所说，倒是向来没有。”
如懿模糊感觉不好，只得强笑道：“臣妾愚笨。”
天子越听眉头越紧，问道：“茂倩安在？”
这般话，明显是说与如懿听了。如懿只感觉字字都是锋利的银针，针针戳心，绵绵密密无止无尽，心中翳闷压得透不过气来。干脆她也不睬天子是否在乎，扶着朱漆泥金雕心炕桌坐下。气候尚寒，花梨罗汉床上铺着厚厚的赤红火狐皮坐褥，人在其上，总有落入云端的绵与厚。可此时现在，波折丛中步步艰苦，她才体味何为如坐针毡。
如懿肉痛，“那会害死凌云彻的！”
她伸手蘸了蘸那抹血红的热，惨白的面上支起摇摇欲坠的笑容，慎重行了大礼，“皇上恩赏惩罚，都是雨露之恩。臣妾大胆，请皇上给个明白。皇上本日这一掌，到底是臣妾真有不赦之罪，还是只为皇上一时狐疑？”
海兰的目光意味深长地在如懿身上探听，“凌云彻成为磨心又如何？他要下天国又如何？只要那小我不是姐姐，我就敢去做！何况魏嬿婉关键姐姐，我如何会答应她得逞？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是最好的体例！”
豫妃带了哭腔，狠狠磕了个头道：“臣妾已久不能得见天颜，本日擅闯养心殿，自知是寻死，也实在是有一事干系宫闱清平，以是臣妾不得不冒死一见。”
天子幽然了望天涯，“天寒雨冻，便弹一曲寒雨之词吧。却也不要让人感觉夏季深长有望，有新春之意才好。”
天子目色蓦地凌厉，似笑非笑道：“好！好！本来朕的皇后和贵妃，都与朕的近臣熟悉，朕倒浑然不知，做了个胡涂人！”
而当如懿在看到海兰教诲着四执库的嬷嬷如何把关于嬿婉和凌云彻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而又不把本身牵涉入内的时候，她终究难以按捺心头的肝火，传了海兰入了翊坤宫道：“你是疯了么？如许做，固然抛清了我，但是对凌云彻而言，还不是一样要下天国！”
天子神采和缓，牵过她的手坐下，温言道：“皇后这话，便是怨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