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离笑着扒开他的手,“不要。”
本日这一出“琵琶之争”,就选在了重彦酒过三巡半醺亢奋之际。重彦本就心中迟疑,乃至有些脆弱,又因要被如烟寒舍而有些孤单,这时忽而呈现一个颇对脾气的韩离,不但美人不走,还多了个兄弟一起喝酒,他又如何会不乐意呢。
“听!”
这时,屋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略带磁性的降落男声传来,“如烟。”
“是谁教你的?”
韩离笑笑,“兴趣来了。”
“恰是鄙人。”
女子轻笑,“公子错了。公子当然可十年如一日,日日到此处来,我却不能芳华长驻,十年后还在这里。到时候芳华貌美的女子这么多,公子那里还能记得我是谁呢?十年尚且不能,更何况长相厮守。”
“好,那就一起听。”重彦承认了韩离,便衣袖一挥率先返坐。
“公子想让我去吗?”
“不准走。谁叫也不准走。”
重彦张嘴刚想要辩驳,如烟已抱着两坛酒排闼出去。酒刚上桌,他就焦急地翻开了盖子嗅了嗅,罢了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公然好香。”
“代家母感谢你了。”韩离说着,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衫,“我要走了。”
“夫人好才艺。”
“我从故乡带了些,因路途悠远照顾不便,却带的未几。没想到在金陵竟有人能同饮。这酒有些烈,你千万别喝醉了,我只陪酒,可不陪你睡。”
“并没有。”
“若论繁华昌隆,晋地天然比金陵差远了,若论风景山色,晋地虽不及金陵山川旖旎娟秀,但天高云阔也算浩大壮美,自成一番风味。说来讲去,到底是我的故里,我是如何看都感觉好,让公子见笑了。”
“你已是酒过三巡,喝的又是汾酒,我跟你比,也是胜之不武。”
重彦不屑地“嗤”了声,歪着头看他,“孰胜孰负还是未知之数,你不必对劲的太早。待我将你放倒了,叫你告饶都来不及。”
韩离命人取来一把琴,与如烟的琵琶合奏了一首不着名的曲子,曲调婉转委宛,衬得窗外一弯上弦月清丽而幽淡。重彦边品着酒边赏着乐,又见面前俊男美人面貌不凡,就像是画里走出的人,他夙来酷爱夸姣的事物,一时有些飘飘欲仙之感。
“我不晓得甚么是爱。但我想,说得出口的恐怕不是。”
如烟为他倒了酒,他一口就把杯子里的喝光了,又舔舔嘴唇,做出讨酒的姿式,“好酒当配好曲,我要听琵琶。”
重彦将女子抵在了门边,双臂管束住女子的两只胳膊,垂首望着她,眼里掺杂着情/欲和和顺,另有一股被人丢弃的楚楚不幸,“不走好不好?”
韩离笑笑,“你本身尝尝不就晓得了?”说罢转向如烟,“去取我的酒来。”
“故乡的小调。”
韩离陪他喝了一杯,道:“想听琴吗?”
“你不信赖?”重彦来了脾气,一张泛红的脸凑到韩离跟前,用手指戳了戳韩离的衣衿,“彻夜你我定要好好喝喝,看看究竟是先倒下。如何?”
“我不结婚,便日日像彻夜普通,不是一样能与你长相厮守。”
如烟反牵住重彦的手,正欲将他往酒桌上带,重彦却依在门边不肯动,轻飘飘的衣袖拦住了她的来路,“韩公子如何晓得我会喜好跟你一起听呢?”
“公子这就难为我了。我是韩爷的人。”
韩离与如烟对视一眼,随后也步入了雅间。
这也恰好是韩离想要达成的结果。
“你说,甚么是爱?”
“我娘。”
“这便不好办了。”重彦头靠在门上,一只手叉着腰,斜睨了他一眼,“本日我的兴趣也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