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方才问我甚么是爱,我答复不了公子。我想,或许有一种爱,叫遗憾。”
重彦呆了呆,“真的有?”
韩离与如烟对视一眼,随后也步入了雅间。
他昂首,“为甚么?”
在韩离入主撷芳楼之前,重彦就是撷芳楼的常客,如烟又与其订交已久,非常体味他的脾气,如许一来,重彦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几近都在韩离的把握以内,韩离想要对症下药便不难了。擅于操纵环境洞察民气,这是他自小随父从商学来的。
韩离弯了弯唇角,“喝酒也不过是为了高兴,你我只需喝得欢心纵情便是,不必分出胜负。再说,你能够真的喝不过我,我怕你吐脏了衣裳,我还得把你弄到床上。”
韩离陪他喝了一杯,道:“想听琴吗?”
“好办。”韩离牵起如烟的手,放到了重彦的手里,“她归你,酒钱归我。我们能够一起听。”
“你不信赖?”重彦来了脾气,一张泛红的脸凑到韩离跟前,用手指戳了戳韩离的衣衿,“彻夜你我定要好好喝喝,看看究竟是先倒下。如何?”
“恰是鄙人。”
如烟反牵住重彦的手,正欲将他往酒桌上带,重彦却依在门边不肯动,轻飘飘的衣袖拦住了她的来路,“韩公子如何晓得我会喜好跟你一起听呢?”
重彦流连风月之所,喜好过的美人他本身都数不过来,只是身边大多是酒肉朋友,能掏心窝子的人却寥寥无几。他不得不承认,像韩离这么直截了当不拐弯抹角的人,是对他的脾气的。男人与女人间有所谓的一见钟情,男人与男人间,也有像如许一见仍旧两厢默契的好感,只一句“唯酒与兄弟不成负”,重彦已在内心把韩离划到了“可交之人”的范围。
“我娘。”
“如烟女人真不愧是秦淮八姬之一,一曲琵琶竟也让韩公子如此驰念,哪怕坐拥这撷芳楼,日日朝夕相处,也非要在彻夜享用一番不成。”
重彦摇点头,“眷恋故乡乃是人之常情,我又如何会讽刺公子呢。传闻晋地有一种汾酒,非常甘醇清洌,你们那的人都喜好喝,果然如此吗?”
重彦不屑地“嗤”了声,歪着头看他,“孰胜孰负还是未知之数,你不必对劲的太早。待我将你放倒了,叫你告饶都来不及。”
本日这一出“琵琶之争”,就选在了重彦酒过三巡半醺亢奋之际。重彦本就心中迟疑,乃至有些脆弱,又因要被如烟寒舍而有些孤单,这时忽而呈现一个颇对脾气的韩离,不但美人不走,还多了个兄弟一起喝酒,他又如何会不乐意呢。
“为甚么?”重彦有些不甘心。
“我。”
重彦“哈哈”笑了两声,“你没传闻过,我是千杯不醉?”
重彦张嘴刚想要辩驳,如烟已抱着两坛酒排闼出去。酒刚上桌,他就焦急地翻开了盖子嗅了嗅,罢了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公然好香。”
“公子想让我去吗?”
重彦听了笑容一滞,“喝得好好的,这是要到那里去?我还想再听几曲呢,不,彻夜我都不想让你走。”
重彦本来是自顾喝酒,多少有些孤傲,现在多了个陌生又新奇的韩离,他就像是在无垠戈壁中发明了别的一个旅人,猎奇切磋之时,表情也便转好了些,酒兴也愈发稠密了。如烟为二人斟满了酒,然后依偎到他的身边,时不时轻抚一下他的后背,他松松地揽着她的腰,一手举起酒杯,与韩离碰了碰,一饮而尽。
“并没有。”
女子挽袖笑了笑,起家,“可我必须先畴昔了,公子慢饮,我去去就来。”
“故乡的小调。”
“公子这就难为我了。我是韩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