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婆子公然在马房外守着,大抵是想见了人就轰走的,那里晓得来的人倒是老太太。她乍见俄然间呈现的一群灯笼,吓得都忘了躲,待老太太很快走到她面前,她一根顶梁骨已是走了真魂了。她身边两个年青的小厮倒是反应得快,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马房的门被推开,只见内里灯火昏黄,满地都狼藉着被撕烂的衣裳。草垛上果然有两人,柳婆子的坡脚儿子覆香桃的身子上,正撕扯她胸前仅剩的肚兜。她的嘴已被堵上,双手也在身后被捆了起来,只一双脚还在用力地挣扎,一张嘴叫唤不得只能哭泣不止。
姜氏自是没表情与重锦多说,接了重锦的酒杯一口喝了。她刚放下酒杯,重锦又给她满上一杯,“这一片海棠花是当年太太让人栽的,托太太的福我们才有如此美景可赏,我再敬太太第二杯。”
她这边哭哭啼啼地告饶,那边香桃又开端抹泪。这柳婆子是奸猾之人,见老太太并没有松口的意义,便又爬到重锦的身边,抓侧重锦的裙摆要求道:“四女人,四女人你心肠仁慈,求四女人替我言语两句罢。”
亭里亭外置了三桌酒菜,每桌上面都摆满了美酒好菜。老太太见大师陆连续续到了,又公然是一副吃惊的模样,看得她心头直欢乐,又唤了重锦到她身边,两民气照不宣地笑看着。宴席很快开端,老太太乐呵呵地说了几句话,便让大师举杯,一起喝了这头一杯酒。
香桃被兰溪搀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命人搬了椅子,叫她坐着,“别怕,本日这事到底是如何回事,你且渐渐说来。”
老太太坐在正中心,神采非常严厉,面色很沉,目光里还带着些寒意。重锦长这么大,几近未曾见如此活力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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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在老太太身边悄悄地立着,只觉这灯火仿佛是三伏天的日头,照得她一脸炎热,这个夜晚于她来讲过分煎熬,纵使她在府中运营多年,眼下已熬成了当家主母,一张嘴现在还是无言可辩。
“回老太太,方才我到那马房去喂马,却看到……”
重锦忙上去搀扶她,“祖母,祖母先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香桃抽泣了一会,又接着道:“多谢老太太。她那儿子生得五短身材,脚还是坡的,畴前说了很多婚事,没一桩成的。现在只因我父母过了,见我好欺负,她就到家里找了我兄嫂,只给了他们二两银子,便当了是聘礼,就是将我卖了,也不值这个数。我兄嫂不肯,她又威胁他们,说不叫他们有安宁日子过……”
“只你这个丫头,一张油嘴最会说话。”老太太嗔道,说完了又欢畅地笑起来。
那里不对了?
上一辈子,香桃的尸身被从井里捞上来的时候,她一身衣衫混乱,明显是被人侵犯了身子才他杀的。厥后有人在马房拾到了香桃的荷包,大师才晓得那就是她死前受辱的处所。重锦用心提出在白鹭亭设席,就是想把包含老太太在内的人都聚在一起,又因为这白鹭亭离这马房很近,那恶婆子底子没偶然候闪躲。
矜持的女人们收回一阵唏嘘之声,更有人不天然地别过甚,七八岁的小女人还被生母遮住了双眼。这一幕确是惨不忍睹。
“老太太快到马房里看看吧。”来报信的小厮道。
那柳婆子的坡脚儿子仓猝转头,只见一众主子已是站在他面前,顿时便有些呆了,边捂着他的裆,嘴里忍不住叫,“娘,她们如何来了……”话还没说完,这坡脚已被赶来的几个小厮制住。
老太太听得眉头紧皱,严厉地望着地上跪着的一对母子,“我竟不知,我们这府里养了这么个刁奴。真是家贼难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