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檀纹丝不动,钟延光昂首看了她一眼。
苏绿檀进屋脱掉披风,道:“也是,算了算了,开膳,不等了。让厨房再做一份菜备着。”
都城的天儿是真的冷了。
钟延光绕过桌子,旋身瞧见苏绿檀脸上莫名的笑,道:“笑甚么?”
苏绿檀蓦地点头。
钟延光两手交握,骨节清楚的手指在烛火下看着洁净苗条,道:“用过膳大抵就有空了。”
苏绿檀扯着嘴角点头,道:“好吧,我不打搅你了。”
都过这么久了,苏绿檀想,他必定消气了很多,此时报歉应当恰好。
苏绿檀仍低着头,语气软和地问:“夫君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苏绿檀道:“甚么时候有空?”
苏绿檀盖上盖子,“哦”了一声,低头捏着衣角道:“没有苦瓜,放心吃。”
此时天气已晚,书房内的钟延光已经点上了蜡烛,廊下或人的身影,他早就已经瞥见了。
内宅天井不比外边街道,积水难散。从荣安堂上房走到院门口,主仆二人的绣花鞋已经湿了大半。再沿着墙壁走到内书房门口,脚边已经沾上了点点青苔。
丫环这才放心肠退归去。
黄叶辞柯,芙蓉开彻,红叶飘零。
钟延光太阳穴一紧,皱眉道:“甚么?”
钟延光回身进屋,苏绿檀敏捷跟上,把食盒放在他书桌上,余光瞥见一封眼熟的函件,不是白日赵氏塞给他的是甚么?
钟延光眨了眨眼,道:“没……没甚么。有甚么事你说。”
然,钟延光没听错,有人拍门了。
苏绿檀提起脚尖蹭地,道:“必定有……”
夜里来了一场秋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停,涨满有枯莲的水池。
苏绿檀点一点头,嘟哝道:“是不是下雨了书房没有伞。”这个天气了,钟延光还没过来用膳。
走到门口,苏绿檀又折归去,问道:“你会趁热吃的吧?”
苏绿檀还不肯走,目光落在那封信上,道:“那就好。”说完走了两步,又扭头返来了,道:“夫君……”
钟延光奇特道:“信如何了?”
拿起信,钟延光道:“这个?”
门外的身影袅娜纤细,不是苏绿檀又是谁?
朝外看了一眼,雨仿佛下大了,这个时候,苏绿檀应当已经走到荣安堂了吧。
苏绿檀让夏蝉也留在这里,她本身打了伞往书房内走去。
苏绿檀捏着帕子谨慎翼翼道:“夫君,我能够吻你吗?”
夏蝉接话道:“书房那边不是有两个在外服侍的诚恳丫环么?”
钟延光眉毛微挑,道:“晓得了。”
视野定格在苏绿檀的身上,钟延光瞥见她头发上沾上了细细的雨珠,雾蒙蒙的一片,小脸也冻得有些发白,薄弱的身子衬着眼神里透出的机警劲儿,有一股说不出的感受。
钟延光又顺手扔在了桌面上,道:“有空再看。”
坐上桌,钟延光很快地吃完了饭,回到书桌前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那件披风。
“放这儿吧,我一会儿吃。”钟延光手里捏着公文,如是道。
“会。”钟延秃顶也不抬。
苏绿檀站在廊下,夏蝉从屋里拿了一件披风出去,搭在她肩头,道:“夫人用晚膳吧?”
苏绿檀敲了拍门,许是风声雨声袒护了响声,内里没有丫环来应,她一推左边的门,门却开了。
钟延光放动手里的东西,抬头看着她,道:“你想说甚么?”
苏绿檀摇首道:“没甚么,夫君饿不饿?如何早晨不归去用饭呀?也不派人来知会一声,害我一向担忧。”
抿唇一笑,苏绿檀把披风解下,扔在中间的椅子上。
钟延光听不见脚步声了,才放下公文,提起食盒筹办去圆桌用膳,这一下子,就瞥见了苏绿檀落下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