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延光皱着眉,这话乍然一听有些事理,但回味起来,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轻嗅两下,仿佛闻到了甚么味道。
窗外细雨绵绵,风声阵阵。
钟延光把信递到苏绿檀面前,轻声道:“想看就看,你若感觉不当,回不复书,如何复书,你看着办就是。到底你是定南侯府的端庄夫人,内宅之事,也该你插手。”
苏绿檀顿时绽笑,娇声道:“是你让我看的,那我就看了,我可没有偷看、强看啊!”
苏绿檀内心痒痒的,眸子子提溜转,道:“提及来我也好久没有写信回家了,我阿弟这个季候最轻易病了,早就传闻方表妹才华出众……”
提心吊胆至八月既望,家父言南夷败退,余喜不自胜。岂料不敷一旬,即闻表兄遇险,家父神伤,几欲昏迷,令余代笔慰劳。
苏绿檀走到桌前,趴在桌子上,抬头望着他道:“你说这个不值得学,我瞧着还挺打动的,你说说,那里不值得学了?”
苏绿檀忍不住笑,“瘦影当窗,怀人倍切”乃思慕之语,可不适合用在长辈身上。连赵氏这个不大识字的,都晓得这信里要表达的可不止是孝心罢了。这白痴,莫非就只看出了方宝柔的一片孝心吗?
钟延光不由发笑道:“这个不值得学。”
因少饮少食,提笔有力,瘦影当窗,怀人倍切。万千言语,尽在不言当中。
苏绿檀抱臂不悦道:“大老远还来这一套,当我不存在了不是?”
苏绿檀问道:“那我问你,信中可问及了太夫人和婆母?”
苏绿檀捏着披风笑道:“你是怕我淋雨抱病了?”
钟延光挺直背板,今后退了几寸,道:“到底是女儿家的胸怀,以阳寿向神仙换东西,岂不虚妄?”
苏绿檀嘻嘻一笑,道:“也是这么一个雨夜,我曾坐在窗前,读着夫君写给我的手札,情义绵绵,回味无穷……”
喉咙耸动,钟延光感觉周身逼仄,从椅子上弹坐起来,背对着苏绿檀。
钟延光安然道:“本就是亲戚之间浅显的手札来往,你是侯府女仆人,看一封信有甚么要紧的。”
苏绿檀刚举起手门就开了,她愣愣地看着门,道:“莫非有甚么构造吗?我一来就提示你开门……”
苏绿檀不动,问道:“你可要复书?”
苏绿檀紧接着问:“夫君是说方表妹文采不好吗?”
钟延光道:“不过是些亲戚之间慰劳的话罢了,莫非要看一整夜?”
“我……”苏绿檀支吾半天,道:“我不催你,你就不看了?”
“姨母赐鉴:揖别尊颜,瞬经匝月。不瞻光霁,数月于兹。疏逖德辉,忽经一捻。睽违道范,荏苒数年。
“你想看信?”钟延光直言问道。
钟延光冷着脸,道:“我已娶妻,方表妹未嫁,你胡说甚么?”
苏绿檀犹然记得新婚当日闹洞房的时候,方宝柔看她的神采,说是妒忌也不为过。
苏绿檀甩个眼刀子畴昔,道:“谁都问了好,偏不问我,看来也没有把我这个嫂子放在眼里。不把我放在眼里,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不把你放在眼里,就是没把钟家放在眼里。也不晓得她写这封信的企图到底是为了甚么。”
苏绿檀撇嘴道:“也问过你的身材状况了?”
钟延光手指俄然就变凉了,他道:“我――写的手札?”
苏绿檀扭过甚,细声道:“你还晓得你已经娶妻了?别的女人写给你的信,你还看甚么看?”
钟延光愣然半晌,点一点头。
苏绿檀探出粉红的丁香小舌,往上游动,钟延光仓猝收回击,侧过泛红的脸道:“甚么样的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