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檀咳嗽两声,道:“我说如何头顶凉凉的。”
夏蝉轻手重脚地出去,端了一碗熬好的肉糜粥,小声问钟延光:“侯爷,叫不叫夫人起来用膳?”
苏绿檀微怔道:“侯爷中午才走的?”
伉俪二人又坐在一起用膳,苏绿檀因为嗓子不舒畅,倒是没有说甚么话,吃到一半,瞧着钟延光胃口一如既往的好,才嘟哝道:“我还说怕你嫌平淡了,让厨房给你再加个菜,这清汤寡水的,你也吃的津津有味。”
苏绿檀伸出一只脚,搁在钟延光的大腿上,道:“我看夫君眼里有没有我呀。”
说完这话,钟延光才真的走了。
如许文武双全,几近无可抉剔的一个男人,苏绿檀自问面貌倾城,博览群书,也不敢说配得上他。
苏绿檀听到了脚步声,转过甚来带着些鼻音不舍道:“夫君……”
钟延光回到书房以后,握着和苏绿檀脚腕差未几粗细的笔筒入迷,他委实不明白,为何之前被他发落的胆小的丫环,现在想起来还在作呕,但苏绿檀撒娇的模样,仿佛又是另一种感受。
钟延光淡笑说:“顺手书之。”
接着钟延光就出去了,阔步走到苏绿檀的床前,夏蝉忙起家退开施礼。
夏蝉面庞上带着一种被主子承认的欢畅道:“不止这些呢,侯爷明天还叮咛了奴婢好长一句话,得有十几个字吧!侯爷去南夷之前,几近是没跟奴婢说过话的。”
这话的意义是,善战者变更仇敌而决不为仇敌所变更。
肉糜粥一口接一口地喂出来,睡眼昏黄的苏绿檀垂垂重视到床前还站着人,她瞧着面前恍惚不清的人影,道:“糟了糟了……你如何跑我梦里来了。快出去出去……”
夏蝉忙服侍苏绿檀披上薄袄,给她倒了杯热水喝。
钟延光撩摆坐在床沿,两手撑在膝盖上,侧身瞧着她道:“既你病了,府里的事就交给别人去管。”
就在此时,次间里听得钟延光叮咛道:“把屏风移到门口去。”
钟延光转头望着她,只见苏绿檀裹的像个茧,只暴露光亮的额头和湿漉漉的大眼睛。
接连喝了三杯,苏绿檀道:“侯爷还没下衙?”
苏绿檀还记得她第一次进内书房的时候,曾在内里瞥见过一幅书法,上书孙子兵法《真假篇》中“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句。
钟延光脑筋里立即响起了苏绿檀撒娇的声音,她说“夫君大马,你可千万不要脱缰呀”,鬼使神差的,他就承诺下来了,阿谁“好”字脱口而出的时候,他本身都愣住了。
苏绿檀糯声道:“我上午梦到你了。”
苏绿檀心头一暖,本来钟延光上午不止留在了家中,还一向在房里陪着她。
苏绿檀盯着钟延光逃脱的背影,唇边绽了个笑。
夏蝉挑了珠帘出去,还没走到床前就道:“这帘子通风得短长,一会儿奴婢就让人换上绸布。”
骗来骗去的,郎心仍似铁,妾心已成被搅乱的一池春水。
苏绿檀抱着被子胡思乱想,若他们是你情我愿结为连理的多好呀,如许她就不消耗经心机去骗他了。
……
夏蝉嘟着嘴道:“可不是,夙起发明你病了,奴婢吓的跟甚么似的,寻不见苏妈妈,只好把侯爷喊来了。”
还不等钟延光走到苏绿檀面前,她又皱巴着小脸道:“算了,你出去吃罢,我如果把病气过给你了,你病成我这模样,我很多心疼呀。”
叹了一声气,苏绿檀摇了点头。
比及热腾腾的饭菜传到阁房的时候,外头有了脚步声,钟延光绕过屏风,挑帘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