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道:“园子里进了野猫,明儿奴婢让人赶走。”
洗漱完了,苏绿檀穿戴里衣,躺床上的时候问了一声甚么时候了。
苏绿檀抬抬眉,笑道:“还要我没日没夜、没羞没臊地照顾你呀。”
正提笔讲明的钟延光手腕一滑,不谨慎写错了字,他昂首朝门外望去。室内烛火的橘光照在隔扇上,苏绿檀固然抱着被子,剪影还是婀娜多姿,长睫挺鼻,尖瘦的下巴如一个恰好能握在手心的玉把件,削肩长项,光滑的背部直线下,是圆润挺翘的臀和笔挺苗条的双腿。
赵氏管家,常日里事多,觉浅,起的也早,这时候她恰好刚用完早膳,叫丫环把碗筷撤了,坐在次间里等苏绿檀过来,但是她没想到,钟延光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钟延光道:“时候尚早,我同你一道去。”
钟延光跟畴昔两步,道:“晓得了,多谢。”
苏绿檀笑笑道:“好呀,先去婆母院子里,跟婆母一道去太夫人院里。”
喵呜一声,一只猫蹿了出去。
一想起染风寒的难受时候,苏绿檀抱了床被子起来,亲身去了隔壁的书房。
钟延光恍然回神,低头一看,贵重的册本上已经晕开了一个大大的墨点,他搁下笔,合上书,道:“来了。”
一刻钟后,钟延光也悄声回了书房,面对着堆积在面前的折子,却没故意机看出来,风声阵阵,耳边却仿佛呈现了猫叫,他又记起苏绿檀在园子对丫环的叮嘱,目光顿时变得暖和了几分。
伉俪二人一起用完早膳,苏绿檀道:“恰好一块儿出院子,我还能跟你一起走一段路。”
苏绿檀驾轻就熟地走到书房里边,把被子往小床上一扔,道:“我晓得你要跟我说,彻夜会忙到很晚,我给你把被子送来了,免得你夜里着凉了,到时候害……”
钟延光挪开视野,道:“早点归去吧。”
赵氏冲亲信丫环招招手,命她把方家从姑苏寄过来的信拿出来。
嘴角刹时下沉,苏绿檀回身进屋,这天凉地冻的,再安康的身子也经不住夜里睡觉没被子呀,钟延光如果是以冻病了,二人整天同进同出,同吃同坐,可不得扳连了她?
钟延光问她:“你起这么早做甚么?”
钟延光盯着桌面的书,面色泛红道:“那里有甚么见不得人的。”
苏绿檀拉紧了披风走到门口,瞟了一眼钟延光的书桌,道:“我归去睡了,你也早点歇息。”
冬雪赶紧应了一声。
钟延光恰好吃完,放下碗筷漱了口, 道:“不去了,我去书房措置公事。”
钟延光又皱起眉头,严厉道:“又胡说甚么?”
赵氏捏着信,递给钟延光道:“这是从你姨母家寄过来的。宝柔传闻你九死平生,都快在家里哭瞎了,何如有孝在身,不得出门,这封信你好都雅看,别糟蹋了你亲姨一家的美意。”
苏绿檀“哦”了一声,便起家回阁房,筹办换双好走的鞋。
裹了件披风,苏绿檀趿拉着鞋子就筹办起来催促钟延光早睡。之前伉俪二人扮演恩爱惯了,有些东西都习觉得常,一时候竟也改不过来了。
苏绿檀正筹办挑帘出去,纤细的手拨上珠帘,丝丝凉意沁如皮肤,顿时明白过来,钟延光已经病愈了,这会子怕是不肯她同眠共枕了。
两个陪嫁丫环当然是护着自家主子的。
翻开门,钟延光瞥见纤瘦的苏绿檀站在冷风中,没急着问别的,淡声道:“出去吧。”
苏绿檀直视他的双眼,道:“伉俪之间言谢未免太见外了,我说过了,不止你体贴我,我也体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