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陈继容道:“晓得啦,姐姐明早见。”
“如何不住玉澜堂了?你小时候常住那边,应当更风俗些。”
不知是不是错觉,庄颜感觉甄大师此次待她要暖和很多。
甄大师那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馨,庄颜大气都不敢喘,恐怕惊扰了内里的人,显得不尊敬。因是到了门口内里的人才重视到她来了。悄悄扣门,庄颜道:“甄大师,打搅了。”
庄颜放下轻罗小扇走到高几旁,捉了林八哥,叫莲儿把门关上,才偷盗取下了鸟儿脚下的小纸条。
“如何认不得?再说了,不是另有丫环小厮吗?”
拍了拍这小鬼的肩膀,庞致道:“快走吧。”
未免技艺陌生,让甄大师感觉她偷懒,庄颜归去以后又练习了好几次。夏季酷热,早上拨弦的手还没有抹过膏药,这会子又被烫了几次,指腹已经红的不能看了。
夙起梳洗罢,庄颜不忘抹消肿的膏子,因担忧庞致再次牵起她的手,便把手心手背手腕处都抹了玫瑰味的香膏,余香淡淡,沁民气脾。
莲儿猎奇道:“蜜斯,这鸟儿如何又到您这儿来了?如何还从京中跟过来了?”
庞致拧着陈继容的脑袋,掰了半圈,硬生生把这小子的视野转到了正火线,道:“看路。”不要老是看庄颜,本身的夫人被人盯着的感受,很讨厌。
到了芙蓉馆,庞致也不出来,持续跟着他们二人走,轻声道:“我送你。”
庞致道:“那就一人一半。”
这一次,庞致的声音很轻很柔,“走吧。”
这一次,是庄颜目送他走的。似是感遭到身后的目光,庞致脚步都轻巧了一些。实在他不是因为游园才放庄颜的假,而是在席间就瞥见了她的手指还红着,猜想她必定没有老诚恳实抹药,这才许她歇息一日。
赵远眉道:“离颜姐儿的院子也近,我央侯爷教我们颜姐儿操琴,倒是一箭双雕了,好得很。”
路真短,庞致想着,这么快就到桃花坞了。
庄颜没有答话,放了鸟儿就捏着纸条进屋了,她躺在床上看了那纸条,话也未几,就是叮嘱她记得抹消肿的膏子。
从种满茱萸的甬道畴昔,便是庞致住的芙蓉馆了。他的院子里种了一池的荷花,乃至另有黄嫩的小莲蓬从花内心冒出来。庄颜爱吃去芯的清甜莲子,当即欢乐道:“比及莲蓬长好了,要到侯爷这里采一些才是。”
去了前厅,庄颜施礼以后便道:“趁着早上风凉,现在就走吧?”
庄颜听的很当真,庞致看她看的很当真,总之各有各的欢愉。
小厮在前面打着羊角琉璃六角灯,丫环跟在前面隔了半丈远。几人的脚步声都很轻,陈继容受不了没人说话的压抑氛围,站在两人中间扭头看向庄颜,暴露两颗小虎牙道:“姐姐,你白日里都做些甚么?有没有空陪我玩?”
夏夜里,鹅卵石铺就的甬道上还残留着丫环们洒过的水,澹澹月华下明耀得像镜子一样。
陈继容站在门口的石阶上,奸刁笑道:“本来侯爷不是送我的,是送姐姐的。”
陈继容听了“骑马”两字很欢畅,跳起来道:“好呀好呀。”稍一沉着下来,便又嘻嘻笑道:“不过我明日不骑马,明天我要跟姐姐一起游园。”
陈继容翻开他的手,道:“侯爷,你弄疼我了。”
吃完饭,天已经擦黑了,庞致和陈继容与庄颜顺道,天然是一道归去。
庄颜打趣莲儿道:“行了,我都不觉疼,倒瞧着像是疼在你身上似的。”
庞致答的一本端庄:“本就说是来陪陈继容的,离他近些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