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前史之成果也。夫以李鸿章与本日当中国，其干系既如此其深厚，则欲论李鸿章之人物。势不成不以如炬之目，察看夫中国数千年来政权变迁之局势，民族消长之暗潮，与夫现时中交际涉之隐情；而求得李鸿章一身在中国之位置。孟子曰：知人论世，世固不易论。人亦岂易知耶？李鸿章今逝矣。本国论者，皆以李为中国第一人。又曰：李之死也，于中国此后之全局，必有所大变动。大米鸿章果足称为中国第一人与否，小子无知，不敢断言。，西哲有恒言曰：时势造豪杰，豪杰亦造时势。若李鸿章者，吾不能谓其非豪杰也。固然，是为时势所造之豪杰，非造时势之豪杰也。时势所造之豪杰。平常豪杰也。天下之大，古今之久，安在而无时势？故读一部二十四史，如李鸿章其人之豪杰者。车载斗量焉。若夫造时势之豪杰，则阅千载而未一遇也。李鸿章固非能造时势者也，凡人生于一社会当中。每为其社会数千年之思惟风俗义理所困，而不能自拔。李鸿幸不生于欧州而生于中国，不生于本日而生于数十年之前，先彼而生并彼而生者。曾无一能造时势之豪杰以导之翼之，但是当时其地所孕育之人物。止于如是，固不能为李鸿章一人咎也。而况乎其所遭受，又并其所志而不能尽行哉？吾故曰：敬李之才。惜李之识，而悲李之遇也。但而后有袭李而起者乎，当时势既已一变，则其所觉得豪杰者亦自一变。其勿复以吾之以是恕李者而自恕也。”